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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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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倆也不小了,別狀若愈癲好不好。」 柯倩的新愛仍是一個謎。 菲立,她的兄弟,倒是對我有莫大的興趣。我也樂得接近他,倒不是為著利用他,乃是因為他頭腦簡單,與他做朋友,不須過份思慮。 我與他出來過一次,看他表演。 那是一個本地設計師的秋裝展覽,他充要角,臉孔上打著粉,畫了眼睛,看上去很詭秘,沒有人氣。 在後臺,他拉看我招呼,我多多少少被他熱情感動,生出一絲真心。 一抬眼,看到在梳頭更衣中的鶯鶯燕燕裡,有一位特別明豔照人。 噫,是夏樂蒂伊利沙白。 她大膽的只穿著淺紫色的透明胸罩,下身是一條硬紗襯裙,正努力地往臉上掃粉,在鏡子裡看到我,向我眨眨眼。濃妝下的真實年紀,約莫只有二十三。別看輕她呵,傾國傾城所需的,也不過是青春同美貌。 「好嗎?」我搭訕。 她揚揚眉毛,會心的問:「來陪菲立?」 要命,天大的誤會,水洗不清。 「不,我是順帶路過。」 「菲立是個很好的男孩子,」她同我說。 「毫無疑問,你們認識很久了?」 「很久了。」她笑,「死黨。」 助手來替她套上裙子。 她說:「你自便,輪到我出場。」花蝴蝶似的飛走。 他們的生涯真有趣,忙這忙那,點綴社會,吃得好穿得好,一下子大半生過去,也無暇停下來細想,多麼好。 菲立在我身後說:「我替你找到一個好位子。」 我跟他走出後臺。 「夏樂蒂很美是不是?」 「嗯。」 「我們都是壞孩子哩。」他說。 我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我們倆都被學校開除。」 我客氣的說:「許多天才都不能適應刻板的教育制度。」 「小郭,你真是明白人。」 我微笑。 「她與我都只讀到中四。」 「以後要讀,還可以努力。」 他向我笑,姿態很嫵媚。 我想起來問:「你為甚麼被開除?」 「我?」他笑而不語。 那邊已經有人叫:「菲立,快,到你了。」 他拉拉我的手,奔過去準備。 我離開現場,回公司。 阿戚的報告:「柯倩訂了兩張往巴黎的飛機票,下星期三出發。」 啊哈!來了,來了,答案來了。 我同阿毋說:「你去打聽打聽,柯菲立為甚麼被學校開除?」 「他念哪間?」 「我知道還問你?你做的是哪一行?」 他喃喃咒駡著去打電話接天地線。 半晌回來說:「他與高班同學在課室中親嘴被發覺而開除的。」呵,孽子。 阿戚尚未明白,問道:「警告他也就是了,他有十六七歲,很正常呀。」 「是男同學。」阿毋說。 阿戚吐吐舌頭。 我沉吟半刻。 「去查查夏樂蒂又是為甚麼被開除。」我說。 阿毋說:「我不明白,你想做訓導主任?」 「你別理,去查查。」 阿毋只得再去尋線人。 阿戚安慰我,「下星期三到飛機場去看個分明。」 我搖頭,「他們怎麼會同時出飛機場。」 「可以去查她隔壁座位是甚麼人?」 「會得分開坐。」 「為甚麼如此小心?」 「這是她的習慣。」 「為甚麼由她去買飛機票?」 「問得好。」 「對方也許沒有能力。票子是頭等位。」 「會是誰?」 「會不會是柯菲立?」 「不會,他沒跟我提過。」 「嘎,你們已經結拜成兄弟?他甚麼都對你說?哈哈哈哈。」 「去死。」我說。 「一個沒有經濟能力的人……不可思議,放棄沈以藩而去遷就一個條件甚差的次貨……」 我溫和的說:「沒錢不一定是次貨。」 阿戚笑,「你在妄想你也會遇到那樣的紅顏知己?」 「哪個窮小子不想?」我攤攤手,「所以直罵小女人虛榮。」 阿毋回來,「不知道。」 「甚麼叫做不知道?」 「夏樂蒂在英國念寄宿學校,沒人知道她因甚麼被開除。」 原來如此。 「如果一定要知道,你陪柯菲立多喝幾杯,他自然會告訴你。」 阿毋咕咕笑,「他怕柯菲立看上他。」 這兩個人真無聊,望之不似人君,出不得大場面,坦不起重任,井底蛙,劉姥姥,土包子。 阿戚說:「閒話少說,打今日起,大家休息,下星期三,你,小郭,守在柯家樓下,你,阿毋,一早去機場查名單,我稍後來會合,我不相信抓不到這個人。」 星期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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