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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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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與阿姨兩姐妹,言歸於好。 一日下午,豆苗放學,由司機接回家。 吃過點心,她在房間寫功課,忽然聽見呻吟聲。 她警惕地丟下筆去找那聲音來源。 玳瑁老貓輕輕走近,豆苗說:「噓。」 她忽然看到鮮紅色貓足印,血,它的腳沾了血,在地板上踏出一隻只五爪印。 豆苗渾身戰慄。 她聽到更強烈的喘息聲,像一個人垂死掙扎。 聲音自客房傳出,豆苗大力推開門。 她看到最可怖的景象:阿姨周子駒仰面躺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把刀,啊,仍是那把六吋長的切肉刀,她已經沒有氣息。 豆苗魂飛魄散地大叫:「救命,救命!」 保姆蹬蹬蹬跑過來:「豆苗,怎麼了?」 豆苗再轉過頭去,客房一片靜寂,什麼也沒有,根本沒有阿姨,沒有尖刀,也沒有老貓的血足印。 面青唇白的豆苗呆住。 原來一切都是她的幻覺,她掩住面孔,可怕,她明明看到血與尖刀。 保姆拉她坐下:「豆苗,可是考試過度緊張?」 豆苗搖搖頭。 「那是為什麼,你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豆苗疲倦地問:「媽媽呢?」 「她與阿姨出去看房子。」 這時,門一響,她倆回來了,有說有笑。 周子駒好好的談笑風生,平安無恙,豆苗走到她面前,把頭靠在阿姨胸前,默默流淚。 「豆苗你怎麼了。」 母親說:「她最近憂心忡忡,豆苗有心事要說出來。」 她們身後跟著一個人。 那是朱可成。 他仍然穿著粉色上衣,豆苗看見他,退後一步,她似聞到一陣血腥氣,她想嘔吐。 朱可成輕輕說:「豆苗,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豆苗瞪著他,她聽到世上最不可能的話。 「你這雙眼睛好似在審判我。」 豆苗轉過頭去。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為什麼?我可沒得罪你。」 豆苗又退後一步。 「你怕我?我不會傷害你。」 豆苗凝視他,忽然輕輕說出一個名字:「井紅呢,你叫她傷心若絕。」 朱可成驟然變色,他像是被人摑了一掌:「你說什麼,你怎會知道井紅這個人。」 「你花光了她的錢,拋棄她,現在,又來欺騙我阿姨。」 朱可成忽然伸出手來,抓緊豆苗:「誰告訴你,誰?」 豆苗掙扎。 這時周子駒走出來看到喝住:「發生什麼事?」 朱可成手一松,豆苗急急奔回樓上。 他們兩人在樓下吵了起來。 周子允鐵青著面孔追上來問女兒:「豆苗,那人為什麼與你拉扯?」 豆苗抬起頭:「是件意外。」 「豆苗有事你不妨說出來,媽媽永遠站在你這邊。」 豆苗搖頭:「沒事。」 保姆過來,使一個眼色,低聲說:「讓她靜一靜。」 「這孩子越來越古怪。」 保姆勸說:「他們到了十五六歲,更加不可理喻,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周子允回到樓下,只見朱可成已經離去,子駒獨自坐在書房。 子允說:「我家不再歡迎朱氏,你請他別再上門。」 「他說是無意推撞。」 「子駒,豆苗手腕上有淤痕,我建議你細究。」 子駒站起來:「我明白了,我亦不受歡迎。」 「母親囑咐我倆不可壞了姐妹感情。」 「你有把我當妹妹嗎。」 姐妹不歡而散,但是保姆這樣對豆苗說:「你放心,她們是姐妹,不是兄妹,無人可以離間她們,過些時候,一定會得言歸於好。」 豆苗歎口氣。 無論如何,她還需上學做功課。 第二天放學,不知怎地,司機遲到,她站在路邊等車,放學時分,交通擠塞是常事,可是今日豆苗有預感,她十分不安。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隻手搭在她肩上。 「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知道有井紅這個人。」 豆苗猛地抬頭,用力撥開那只手,那人正是朱可成。 他今日黑衣黑褲,戴著墨鏡,看上去煞氣重重。 同學就在身邊,豆苗並不害怕。 可是朱可成忽然說:「我也知道你的秘密。」 豆苗一怔。 「你不知道自己的事吧,人就是這麼奇怪,像你,人家的事,一清二楚,卻不知道你並不姓周。」 豆苗愕住,她握緊拳頭。 「想知道更多?跟我來。」 豆苗想知道身世,但她也知道,跟朱可成走到僻靜的地方去,可能會有危險。 他是一個沉不住氣衝動魯莽的人。 可是豆苗身不由己,跟他走進學校左側一條小路。 「你想我離開你阿姨?」 豆苗點點頭:「你是壞人。」 「你沒有資格管我們,你並非親生,子駒告訴我,你父母另有其人,你是一個領養兒。」 豆苗站定:「胡說。」她斥責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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