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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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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感情生活卻乏善足陳,一片空白。 夏季,某一日,秘書同詠詩說:「章小姐,有位馮先生今朝找過你兩次。」 「是哪間公司的?」 「私人找。」 詠詩想一想,她並沒有姓馮的朋友,待有空才覆吧。 隔了一日,電話又來了。 詠詩正忙,抬頭說,「我耽會打過去。」 事後又忘了。 那日傍晚才想起來,只得明日請早。 她倚在露臺看街景,電話鈴響了。 「章小姐,我是馮淵。」 就是那位馮先生嗎,聲音好熟,他從何處找來她公私兩個電話號碼。 他笑笑,「你忘記我了。」 詠詩想起來了,立刻說:「不,我沒有,你是哲文的室友。」 「章小姐好記性。」 「你在本市?」詠詩好奇問。 「不錯,我畢業了,返來工作。」 「呵那多好,醫務所幾時啟業?」 「已經開始營業了。」他把地址說一遍。 「馮先生,有空大家見過面。」 「下個禮拜行嗎?」 「呃,我查查空檔才覆你好嗎?」 那邊不欲勉強,便岔開去說別的:「日子過得真決,哲文去世已一年多。」「是,你懷念他嗎?」 「我還穿著他送我的凱絲咪外套。」 詠詩輕輕歎口氣,不欲多講。 對方見沒了話題,問候兩句,掛了電話。 詠詩看看記下的地址,擱到一旁。 她並沒有再同馮醫生聯絡。 偏偏是熱天易傷風。 秘書同她說:「隔壁有位王醫生,給的藥,吃一天就好,何不去看看。」 「一天就好?」那麼大的誘惑。 詠詩放下文件,立刻走到隔壁。 沒想到走廊那一頭有兩間診所,兩位醫生,一位姓王,另一位姓馮,叫馮淵。 名字好熟,詠詩嗯一聲,是他,是哲文室友,沒想到與她也是鄰居。 反正看醫生,不如看熟人。 詠詩推開馮醫生診所玻璃門。 候診室一個病人也沒有。 「醫生不在?」 看護答:「在,這位小姐什麼事?」 呵,生意那麼差。 詠詩笑道:「我感冒發燒。」 看護也笑,「小姐,馮先生是心臟科醫生,不看感冒。」 原來如此,又冒失了。 詠詩馬上說:「對不起,失敬。」預備撤退。 可是身後有一把聲音喜悅地說:「詠詩,是你。」 詠詩轉過頭去。 她看到一位五官清矍的年輕人。 「馮醫生?」 「正是在下。」 她與他握手,「幸會幸會。」可是,他怎麼一眼就知道她是章詠詩? 馮氏回答了她的問題:「我看過你許多照片。」 詠詩歎氣,是,她有空總寄照片給周哲文。 馮醫生溫和地笑,「其實,我也懂得診斷傷風。」 詠詩抬起頭來,不知痣地,語氣駱縱,同平日的她大有出入,「我要吃了一天就好的藥。」 馮醫生笑,「我試試看。」 詠詩的傷風要捱過週末才痊癒,可是她見了馮醫生卻不止一次。 嚴格來說,他們不過通過兩次電話,可是詠詩待他不客氣,一說就說心中話,異常寫意。 病好之後,他約她聽音樂。 坐了廿分鐘,詠詩便說,「那幾把梵啞鈴像殺雞。」 以前她會忍耐到半場休息時才找個婉轉的藉口。 馮淵笑笑,陪她離去。 他倆去看了場精彩的科幻電影。 詠詩說:「形式不重要。質素至要緊。」 馮淵頷首。 「無論做什麼,總要做好它。」詠詩還補一句。 隔不多久,詠詩的母親便問,「你找到新朋友了吧。」 詠詩一怔。 奇怪,難道看得出來? 「氣色好多了。」 「是個普通朋友。」 「別太挑剔人家。」 這句話另一個意思是「人家不嫌你就好」。 母親太希望看到詠詩成家。 她又說:「過去的事,不要去記得它。」 詠詩抬起頭來。 呵母親大約都知道吧,瞞不過她的法眼。 「有機會讓我見見他。」 忽然之間,詠詩覺得這不過是母親一個卑微的願望,於是說:「一定。」 母親從來沒見過周哲文。 沒想到馮淵先把詠詩請到家裡去。 那是一間老房子,裝修卻是簇新的,老傭人做了極精緻的三菜一湯,馮淵的母親已經去世,只余父親,對詠詩非常客氣,與她談了一會子唐詩,喝了碗湯,便退到書房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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