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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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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如果星德不來,我一個人來。」 弟弟仍是好弟弟。 他離去沒多久,電話鈴又響,桂波以為是慎滿還有話說,連忙問:「是否漏了東西?」 那邊卻是一把女聲,輕輕說:「李醫生。」 桂波一怔,「誰?」 「李醫生,是我,胡星德。」 桂波沒想到是她,一時作不了聲。 「李醫生,我們又見面了。」 「你好嗎?」關懷是由衷的。 「很好,謝謝,我發奮圖強,又站起來。」 「聽慎滿說,你還建立了事業。」 「我在倫敦有一家小規模室內設計公司,雇著十多名夥計。」 「真替你高興。」 「李醫生,真沒想到慎滿是你弟弟。」 「世界越來越小,有緣份的人總會碰到一起。」 「我們相愛。」 「看得出來。」 「李醫生,這是我人生轉捩點。」 「不,」桂波聲音非常溫和,「你決定重新振作的時候,已經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胡星德輕輕說:「李醫生口氣同從前一模一樣。」 桂波笑了。 「祝福我。」 「很高興看到你心身都痊癒。」 桂波沒想到她言之過早。 傍晚,慎滿大惑不解地同姐姐說:「星德留下一張字條,獨個兒回倫敦去了。」 桂波一怔,不置可否。 「奇怪,她從來不鬧意氣,也不是一個小心眼的女子,究竟是什麼道理?」 「回去一問她不就知道了。」 「也罷,索性早些回去。」 李慎滿如熱鍋上螞蟻,當晚就乘飛機趕回倫敦。 陸榕基問:「為什麼?」 桂波揚起一角眉毛,「你指哪件事?」 「為什麼你不展開雙臂歡迎朝星德?」 桂波解釋,「她心中一定會有芥蒂,將來必然會帶著慎滿疏遠我,她很聰明,知難而退是最好方法。」 「多可惜。」 桂波的聲音十分溫和,「世上憾事根本太多。」 「你可把你知道的告訴慎滿,聽他意見。」 「我怎可揚人私隱,我是醫生,她是病人,一切要守秘。」 陸榕基看著女友,「你不喜歡她。」 「錯,我不但喜歡她,而且十分欽佩她。」 「可是,做弟婦又是另外一回事。」 「榕基,這樣說不公平,從頭到尾,我沒加插過任何意見。」 陸榕基坐下來,「對不起,我言重了。」 「你認識馮玉蘭吧,她弟弟一畢業就要結婚,她不過勸一句:『不如先做事業』,結果弟婦不允許她參加婚禮,五年來不與她說一句話。」 「世上竟有那麼多那麼深的恨。」 「我見過這種例子,真不敢吭半句聲。」 翌年,桂波與陸榕基結婚,慎滿來參加婚禮,帶著兩份禮物。 「一份是星德送你的。」 「你與她怎樣了?」 「分了手,仍是好朋友。」 啊,掛波低下頭。 「是她堅持我們在一起不會幸福,可是分手後她又比我憔悴,真難瞭解女人的心理。」 桂波放心了。 他倆的禮物非常名貴,是一對金表。 桂波始終戚戚然,她沒有遵守諾言,那個下午,看到慎滿身後的星德,如果立刻張開手臂,把她擁在懷裡,事情的發展可能完全不同。 可是她心底下總希望弟弟的對象背景比較單純,故此她沒有鼓勵基德,許多事,不贊成也就是等於反對。 桂波有點慚愧。 胡星德到紐約來開辦分公司的時候,又與桂波聯絡。 桂波很樂意與她喝荼,見面時只覺她更加神色飛揚。 她解釋:「這邊的客人多,索性設一個辦公室。」絲毫沒有驕矜的意思。 「真替你高興、」到今日地步談何容易。 胡星德忽然說:「我曾許下諾言,不叫愛護我的人失望。」 桂波訊:「你已經實現了諾言。」 「李醫生,我仍然多謝當年你的援手。」 「不足掛齒。」 「慎滿已找到新女朋友了。」她滿臉笑容。 「是嗎,」桂波說得很技巧,「我還沒見過,他一向自有主張。」 「那女孩很年輕,是他建築公司裡的見習生。」 「你與他仍有聯絡?」 「大家還是好朋友。」 桂波緊緊握住她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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