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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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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母親已經不在,我十分想念她,你父親則更加淒苦。」 之洋的心一動。 吳女士說:「我還有下一檔約會要趕,下次再會。」 她儀態萬千地站起來,她們上一代的女性一舉手一投足都有特別的味道,永遠穿輕盈的衣料,增加魅力韻味,打扮上肯花心思。 她一走,之洋就對時珍說:「她記得我。」 時珍也說:「之洋,父親那具機器有蹊蹺,在徹底瞭解真相之前,我們要停止使用。」 「時珍,她見過我,時珍,那真是夢境嗎?」 「我不能回答,」時珍小心翼翼,「幸虧我們安然無恙,否則我不知多麼內疚。」 之洋卻無比興奮,「這比做夢更妙,如果我們可以走進歷史裡去……」 「不,」時珍忽然害怕。「讓我們等父親回來。」 「他在何處?」 時珍一愕。 「時珍,我有強烈的感覺,李教授此刻不在現實世界裡。」 「什麼,」時珍跳起來,「不准你胡說,你指控家父逃避現實?」 之洋看著時珍。 時珍的臉色漸漸轉為蒼白。 「李教授『出門』之前的情緒如何,只有你一人知道。」 時珍立刻說:「我們立刻回家去。」 「為什麼?」 「之洋,去找他的軀殼。」 對,思維出去旅遊,身體一定在家裡某處。 時珍掩住嘴,「之洋,希望找不到。」 可是之洋有第六感,她知道會找得到。 李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連實驗室在內,約十四五間房間,有部分地方,連時珍都不大去。 之洋不認為宅子裡有密室,她想起實驗室內側那間小房間。 時珍說:「整間房間只得一床一幾,你是看清楚了的。」 「不,還有一隻壁櫥。」 「那是放雜物的。」 「時珍,所有的門都要打開看過。」 兩個女孩子奔進實驗室,推開請勿打擾的門,重新走進休息室,時珍立刻去開壁櫥門,發覺上了鎖。 之洋一看,立刻說:「是聲音鎖,時珍,對它講一句話。」 「講什麼?」 「你對其他鎖怎麼說?」 「芝麻開門。」 櫥門聞聲「嗒」一聲開啟。 時珍與之洋驚呼一聲。 櫥內十分狹窄,可是放著一張椅子,有一個人,靠著椅背,端端正正,舒舒服服坐著,那不是別人,正是李梅竺教授。 時珍十分激動,欲伸手去扶起父親。 「別動。」 時珍的手僵住。 之洋提高聲線,「不可打擾他,讓他維持原狀,他出門已久,隨時會得回來,你若擾亂了什麼,只怕影響他行程,請記住鐵拐李的例子。」 時珍急得幾乎哭出來,「父親,父親。」 「小聲,也許外來的聲音也會使他不適。」 時珍驚惶失惜,「父親,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一直在家。」 「為何訛騙我說是出門?」 「這是他最重要的一項實驗,不想你擔心或是打擾。」 「之洋,你瞭解家父好似比我還多。」 之洋抬起頭,是的,因為,她在他年輕時期已經認識他。 之洋輕輕掩上櫥門。 中年李梅竺教授頭髮略為斑白,身型維持得很好,臉上仍有那股堅毅的氣質。 時珍焦急問:「他呼吸是否正常?」 之洋伸手到他鼻孔附近,「我想是。」 「脈搏呢?」 「時珍,別擔心。」 「我怎麼不害怕,他是我世上唯一的親人。」 之洋喃喃自語,「原來他一直在實驗室附近。」 「他去了那麼久,我怕他回不來。」 「我對教授的研究有信心。」 「之洋,我們去找他。」 「嗄,怎麼找?一個人的思維可以去到的地方比宇宙更加浩瀚。」 「他是我父親,我非找到他不可,我怕有危險。」 之洋看著滿頭大汗的時珍,「茫無頭緒,從何開始?」 時珍跌坐在地上,「一個一個夢境找過去,直至見到他為止。」 「時珍,他其實不想見我們,否則不會安排假的映像在熒幕上與我們對話。」 「那我們該怎麼辦?」 「把櫥門先鎖好。」 時珍對著那具鎖說:「芝麻關門。」 之洋說:「讓我們休息過後慢慢商量此事。」 她們走到廚房找出一箱香擯,用冰鎮住數瓶預備喝醉,至少可以暫時麻醉一下。 時珍用手托住頭說:「真沒想到家父會以身試法。」 「科學家泰半有犧牲精神,居裡與夫人均因長期研究放射性物體患上癌症。」 時珍看牢天花板嘆息,「但是家父進入他自己設計的夢境想必還有其他原因吧?」 「那是什麼?」 時珍喝一口酒,「我老是覺得,他是想回到過去尋找早年失落的一些不知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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