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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當他由廚房回到廳裡,蛋糕上的蠟燭已吹熄。

  “許好願了?”坐回位子,他問。

  “嗯。”

  “那就切蛋糕吧。”他抽定蠟燭。

  “嗯。”

  “怎麼光動口不動手,刀子在你右……”

  “嗯。”

  入耳的仍是她沒變化的低細輕應,且他話尚未說完即發出,單靖揚開始感到不對勁,這才發現她一直呆望著蛋糕,神情恍惚。“你不會喝醉了吧?”輕扳對她的小臉,與他對望的是雙迷茫渙散的眼。

  不是吧,她當真喝醉了,因為一杯香檳?!

  “認得我嗎?記不記得今天是你幾歲生日?”他輕拍她小臉,她宛若沒看見他的縹緲眼神令他莫名感到不安。

  “生……日……”她囈語般低喃,水靈雙眼毫無預警的湧現一片迷蒙水霧,滾落豆大淚珠。

  他委實震愕,“怎麼突然哭了?”

  沒有回答,她只是睜著迷離朦朧的眼,眼淚由一滴、兩滴,很快變成三滴、四滴,然後成串淌落。

  他胸口緊緊一窒,才為她抹去順頰而落的淚珠,手背上馬上滴下另一串滾燙的淚水。“老天,你到底怎麼回事?說話呀!”

  怎奈她恍若未聞他著慌的問語,半句回應也沒,依舊安安靜靜、恍恍惚惚的掉她的淚,直讓他胸口的緊窒愈來愈難受。

  “藍澄心,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沒?你——”抓扳她雙肩輕搖,想將她搖清醒的大掌忽隨著她又眨落的一串晶瑩淚珠停住,心臟緊揪的反扳為抱,摟她人懷,不自覺放柔語氣,“別哭,生日要高高興興的,我又沒打你屁股,有什麼好哭。就算喝醉也沒人會像你這樣嚇死人的掉淚,如果聽得見我說話,趕快把眼淚收回去……”

  他不記得自己說了多少沒經過大腦思考的傻話,只知道懷裡的她顯然沒聽見他的叨叨絮絮,因為他的衣襟很快便教她的眼淚濡濕一大片,他只得繼續摟著她,像哄小孩那樣拍撫她的背,反反覆覆低勸她別哭。

  直到發現她在他懷裡睡著。

  好吧,他自首,抱她到他的床鋪時,他偷偷施力壓了下她手背上貼著OK繃那道擦傷,一向怕痛的她不但沒大呼小叫疼醒,連眉問也沒皺半下,讓他相信了個事實——她確實醉了。

  可喝杯香檳就醉已經夠誇張,女人發酒瘋不都吵得讓人受不了,怎她卻不發一語,安安靜靜掉淚到令人揪心無措的地步。前不久才在大馬路上嚇得他心臟差點停止跳動,這會又出狀況嚇得他心慌意亂,她跟他有仇嗎?

  奈何顏築對她的瞭解有限得可以,他無法得知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但顏築不也以女人的立場說女人發起酒瘋很恐怖,唯獨沒安安靜靜掉淚這項?然事實擺在眼前,藍澄心就恰恰好有這項奇特酒瘋,難不成品行不良的麻煩女人喝醉酒的反應本來就異于常人?

  凝眉低望著已然醉睡一個多小時的她,單靖揚腦裡突竄入她身上像有什麼謎的奇異想法,但她不就是個轉賣他人相贈的雨傘也覺得理所當然,專走旁門左道A錢的丫頭,有什麼謎?

  甩甩頭,他輕輕替她拉妥下滑的薄被,決定不再自找罪受壓榨自個的腦神經,淨想有關她的問題,卻在跨走兩步準備離開房間時,猛然思及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幹麼對這丫頭這麼好,借她床睡啊!”沒喝酒的他,也醉了嗎?

  一覺醒來,藍澄心腦袋有點沉,思緒空空白白,一時間弄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揉揉略感緊繃的太陽穴,她緩步走出以藍、白色系為主,溫馨不失陽剛味的房間,經過潔淨的走道,下意識往左拐個彎,她看見一道席地而坐的熟悉身影。

  “單總?”她訝喊,空白的思緒開始興起回溯的波動。

  正描繪著玩具設計稿的單靖揚聞聲轉過頭,很訝異的發現嬌小的她站在他的屋子中央,挺搭軋的。“總算認識我了。”他淡淡的調侃。

  “怎麼這麼說,我一直認識你呀。”走向他,她一屁股在他身旁坐下。

  他直挑眉睨她,這小女人隨性自在得仿佛她是這屋子的半個主人,落坐得這樣自動自發。

  “對了,這是你的住處,你硬帶我回來過生日,我向你要了杯酒喝,然後——”回溯的記憶中斷一大片,她凝眉搔搔鬢髮,“奇怪,我怎麼會睡著?”

  “喝酒之後的事你不記得了?”比起討伐她那句令他難以苟同的“你硬帶我回來過生日”,這個問題更引他注意。她不記得自己曾經哭過?

  藍澄心轉頭迎望他,“我不會喝醉了吧?”這是她想到的唯一可能。

  “沒半點酒量就別跟人家學喝酒。”他的回答夾帶火苗,只因他霍地想到,今天若換作別人,她怕早已落人魔爪,失身無數回,或者……她根本不擔心慘遭狼吻,如此一來她正好能以此作為達成保險交易的籌碼?

  “該死!”他著實厭惡自己這種輕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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