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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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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年光客套著,抵不過史君寶殷勤邀請,答應了下來,只等趙大衛從靜剛身邊回來,誰知等了很久,趙大衛就是繞著靜剛不放,好在靜剛主動先告辭離去,趙大衛這才不情不願、依依不捨地回到趙年光身邊。 「大衛,快叫史伯父。史伯父等著要請我們吃飯,你在那兒做什麼?」 趙大衛含含糊糊地咕噥了一句英語,像是在抱怨的樣子,趙年光說:「說中國話,回到這裡,不要講英文。」 「沒關係!沒關係!年光兄,我們到二樓去好好聊聊、好好聊聊。」 史君寶笑容滿面打圓場,招呼了太太兒女,和趙年光父子一起走向二樓京菜廳。 第五章 菊雅一進門,脫下外套往大沙發上坐下,大發嬌嗔道:「無聊死了!無聊透頂!老爸,拜託以後別再拖我們去吃這種無聊得可以讓人呼呼入睡的應酬飯好不好?」 史君寶歎一口氣,點燃了雪茄,把身軀往沙發上一摔,無奈地說:「寶貝女兒,你難過,老爸比你更難過呢!」 「既然這樣,你自己一個人去就好了,何必要我們同去,跟著活受罪?」 仗著父親寵愛,菊雅不悅地說。 史君寶可一點也不以為忤,他就是喜歡女兒這種潑辣自信,有什麼說什麼,充分表現大戶人家的霸氣。 「唉,這就是你們小孩子不懂!我沒事拉著你們去做什麼?」 「做什麼?還不是想導演一齣王昭君和番,當我不知道?」 菊雅不屑地說。 史君寶聽了哈哈大笑,樂不可支地說:「聰明!聰明!我的女兒真是冰雪聰明!」 「可惜啊,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那個趙家公子可一點都不欣賞你這冰雪聰明的女兒,人家鍾情的是花容月貌。」 菊雅肆意地嘲弄著。 「菊雅,女孩子家不要張嘴就罵人。」 唐繼華一邊專心地聽著,一邊不悅地訓斥女兒。 「本來就是中國人嘛!明明是黃皮膚、黑眼珠的中國人,在外國住了幾年,就連舌頭的結構都改變了,說起話來卷著個大舌頭,連發的是什麼音都聽不清楚。老爸,你讓你女兒去和這個番,也太窩囊了吧?」 「又胡說,沒大沒小的。」 唐繼華再訓斥。她知道女兒肚裡有一股怒氣,正冒著發作呢,所以語氣中並沒有真正的責怪。 「哎,別說了。今天是黑狗蝕日,諸事大不吉,我看你和那個什麼大衛的是天生相克,怎麼看也不合眼緣了!」 史君寶順著女兒的那股怒氣,自找臺階地說。 「老爸,這都怪你粗心大意又一廂情願,在會議廳裡早也看得出來了,那個什麼保羅、大衛的趙家公子,一個勁兒地繞著桑靜剛團團轉,就連他老爸也是一樣,死盯著人家大美人不放,憑我,跟人家比什麼!」 說是說得喪氣,菊雅仍是不甘示弱。 聽菊雅提起了靜剛,史君寶但覺舊恨新怨都上心頭,狠狠撚熄了雪茄說:「是啊!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說來說去,就是她給我帶來這整整一天的黴氣。繼華,你聽得出來吧,她分明就是沖著咱們史家開炮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桑世雄就是挑明瞭和咱們作對到底,現在弄出了這麼一個桑靜剛來,棘手得很,他們是有備而來的!」 唐繼華冷笑說:「難道你怕她不成?聽說她只是桑世雄收養的養女,桑世雄一直把她保護得密不透風,當作秘密武器般在栽培她。」 在一旁始終呆若木雞、不發一語的柏雅聽到母親說起靜剛的身世,這才如醍醐灌頂,如夢初醒地說:「啊,桑靜剛是養女?她的生父是誰?」 唐繼華用莫名其妙的眼光看了兒子一眼,淡漠地說:「誰知道?八成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否則也不會改名換姓送了人。」 「她似乎很神秘,以前不曾聽過這個人嘛?」 柏雅裝作若無其事地試探著。 「她最近剛從美國回來,」史君寶接了口。「桑世雄撐不了多久了,她是回來接收財產,同時準備替她老子辦理後事的。」 柏雅聽得出來,史家對桑靜剛的瞭解也不過如此,便意興闌珊地說:「爸、媽,我上樓去了。」 菊雅見狀,抓起外套也說:「我也上去了。」 姊弟倆一前一後上了樓,菊雅卻不回自己房間,反入了柏雅的房間。 柏雅做出一個「你來幹什麼」的表情,不作一聲地把自己往圓形大彈簧床摔了上去,為了個四平八穩的大字躺在那兒,動也不再動。 「怎麼,出外一條龍,回家一條蟲!」 菊雅說。想想不對,又講:「不對,今天咱們豆豆是回家也是一條蟲,在外也是一條蟲。只要是碰上了沒勁的事,橫豎都是一條大蟲。」 柏雅聽了心煩,卻不想發作,憋著歎了一口氣。 「噢,我知道了,是不是今天人家攻擊你的球隊?」 床上的大字還是不說話,只是乾咽了一口唾沫,一粒喉結滾動了一下。菊雅看著有趣,又說:「巨世豹是我們家小豆豆的最愛,桑靜剛竟然不知輕重拿它開刀,而且是當著我們金錢豹的面公然出招,簡直是把豹子當病貓!」 柏雅聽了忽然挺起身,瞪了菊雅一眼。 「對嘛!豹子不發威,被人當病貓。看你下午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真是威風盡失、英雄安在!」 「好了,取笑夠了吧?姊,我這次死得夠難看了,你還幸災樂禍!」 柏雅恨得咬牙切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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