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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我能相信你會待我始終如一嗎?”宋隱兒才說完,自己倒先苦笑地搖頭。

  “就算你說是,我又怎麼蠢到以為可以相信你的話?”

  拓跋司功挑起她的下顎,沉聲說道:“我會對你不棄不離;但我不會只娶一個妻子,因為我是拓跋族的族長,我必須替族裡留後。”

  他的坦白讓她不知該作何反應,她咬著唇,拉下他的手,想讓彼此有一點距離。

  “都是一樣的,女子終究只是用來傳宗接代……啊!”她在瞬間又被他摟進懷裡。

  “我說最後一次——你和其他女子不同,我要你陪著我,但我不要你生育孩子。若是有朝一日,我比你先走,我也會先確保你的下半生無憂,但是,我要你從此對你的生辰八字保密,我才能保你一世平安。”他不在意犧牲旁人,但誰都不許動她一根寒毛。

  “我不懂,我的生辰八字有什麼特殊?”

  “總之,你如果想保住這條命,就說你的生辰八字是捏造的,懂嗎?”他打斷她的話,握住她的肩膀,嚴厲地說道。

  她生於吉時,自然有股不同於旁人的力量;但部落裡有能力鑒知此事之人,應當只有他一人。

  宋隱兒看著他,心中縱有百般不願,也只能點頭。

  “我不保證我會是個安分的妾室。”她說。

  “你以為你還能逃到哪裡去?”他眼色一沉,冷冷瞪著她。

  拓跋司功聲音沒提高半分,可宋隱兒卻打了個冷顫,她不自覺地將身子往後一仰。

  “不許怕我。”他的大掌貼住她的後背心,不讓她遠離。

  “我才不怕。”她昂起下巴說道。

  拓跋司功撫摸她已經較為溫暖的臉頰,在她的唇間取了個吻。

  “我就等你這句話,不許你再離開我身邊。”他才說完,便不自在的抿緊了唇。他這樣和粘人的小娃兒有何不同……

  她紅了臉,推了下他的肩膀,卻意外看到他微紅的耳朵。

  “你為何臉紅?明明是你輕薄人。”宋隱兒踮起腳尖,想看得更清楚。

  “我沒有。”拓跋司功輕咳兩聲,很快地別開臉。

  “你轉頭幹麼?你另一邊也有耳朵。”宋隱兒低頭偷笑,但這個微笑並沒有法子持續太久,因為她對這個男人有著太多的不解。

  如同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心——她原本是打算要孤獨終生的,為什麼卻對這個男人動了心?只因為他占了她的身子,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來人!”拓跋司功轉頭朝著前方樹林一喝。

  十多名僕役駕著馬車從四面八方而來,一排燈籠在瞬間燃亮,映得一條偏僻羊腸小徑如夜市大街般明燦。

  “你……你們這麼多人……怎麼知道……”宋隱兒目瞪口呆地說不出話來。

  “因為我是拓跋司功。”拓跋司功緊握住她的手,大步走到他的駿馬旁,雙臂一揚,將她抱上馬匹。

  宋隱兒低望著他的剛毅下顎,下一刻便被上馬的他給擁進懷裡。

  她歎了口氣,放棄了掙扎,只專心偎在他的胸前。

  如果他是平凡男人——一個只需要一名妻子的男人,那該有多好……

  就這樣,宋隱兒和她娘連“宋記藥鋪”的家門都沒回,就被拓跋司功領進他的私人宅第,隔天一早便在返回西夏的路上。

  上路至今,已有十多日。

  對宋隱兒而言,拓跋司功提供給她們母女的四人豪華馬車,簡直像場美夢。

  馬車遠比她以前住的破屋還柔軟、舒適、更遑論拓跋司功還雇傭了兩名婢女坐在後頭的小車,專職照顧秦秋蓮。

  對於她娘能得到這樣的照顧,宋隱兒自然是心懷感激的;但是對於拓跋司功,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此時,宋隱兒正和她娘坐在馬車上,因為無事可忙,腦子裡怎麼轉都會沒用地轉回他身上。

  拓跋司功想留她在身邊,是千真萬確的;他一路上對於她們母女所表現出的慷慨也是千真萬確的;但他那晚逮到她時,說要用鏈子拴住她的嚴厲,也是千真萬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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