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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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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師的琵琶聲一揚,宋隱兒不敢再分神,跟著大夥兒下腰、旋身、拋彩帶,跟著所有人左搖右扭,把自己當成漫天飛舞的雪花,當成敦煌裡頭的飛天女神…… 宋隱兒跳得興致盎然,唇角自然揚起一抹自得笑容。 拓跋司功看著她唇邊的那抹笑意,冷冷黑眸不捨得再多眨一下。 一舞既畢,滿場叫好。 舞伎們彎身行禮,繼而坐於腳後跟上等待貴客打賞。鮮紅披帛各個飛散於身前,像盛開的花朵,與舞伎們嬌美臉孔相呼應——除了低著頭的宋隱兒之外。 宋隱兒跪在原地,跳完之後只覺得全身酸痛。今兒個天未亮,便起身洗米做飯、磨麥做糕點的她,才坐下便覺得疲憊一湧而上。 她抿緊雙唇,強壓下一個哈欠。 拓跋司功喚來他的隨從宋倫,低聲說了幾句話。 臉上有著幾道刀疤,模樣駭人的宋倫備妥一錠金子置於盤中,送至第一位舞伎手邊。「這是公子打賞各位姑娘的。」 這一錠金子幾乎能為舞伎們贖身,舞伎們個個眉開眼笑,叩謝不已。 宋隱兒也作勢頷首兩下,心裡則拚命祈望快點讓她們回去休息吧! 徐白一見拓跋司功目光仍停在舞伎身上,連忙上前問道:「公子可有任何中意之人?」 拓跋司功點頭,剛硬臉龐卻未顯露出任何情緒。 「請問是哪位姑娘?」徐白喜出望外地問道。 拓跋司功伸手往前一指。 宋隱兒正撩起衣袖,忍住一個哈欠,突覺四周變得寂靜無聲。 她猛抬頭,卻發現臺上坐於主位的黑衣男子,正伸手指著自己。 她定神一看那張臉,嚇得倒抽一口氣。 見鬼了,是她今晚在亭子裡遇到的那個男人!見鬼了,原來他是人不是鬼啊! 宋隱兒瞪著那個雙眸銳利,面貌剛棱得像是用斧鋸刻成,全身沒有一分溫情的高大男人。 她起身指著他,大聲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放肆!拓跋公子哪能容得你瞎指一通。」徐白打下她的手,硬是壓下她的頭,強迫她跪好。 「放肆打人的人是你,幹麼叫我低頭?」宋隱兒大掌一揮,齜牙咧嘴地瞪了那人一眼。 拓跋司功看著她生氣盎然的雙眼,黑眸裡閃過一絲興味,只有他自己知道要引起他的興趣是件多困難的事。 他驀然起身,廳堂裡每個人連忙隨之起身,只有「她」仍然皺著眉,一臉不馴地看著他。 拓跋司功唇邊閃過一抹極淡笑意,他轉頭看向徐白,命令地說道:「把她帶到我房裡。」 言畢,他轉身大步離開,留下一室竊竊私語的不解人們,還有拎起裙擺想逃跑,卻還是被舞坊護衛給制伏的宋隱兒。 之後,儘管宋隱兒喊破喉嚨,努力解釋她不過是代替李玉娘上場,但還是被架進房間,整個人從頭到腳被徹底梳洗,搽上香死人的香油,換上一襲雪絲長袍,被扛在一隻軟轎上,由兩名男子扛起送往貴賓房裡。 「放我下來,你們都知道老娘不是舞坊裡的人!」宋隱兒因為長袍底下未著寸縷,只好用雙臂緊擁著自己。 「你自願代玉娘上場,就該有心理準備。」走在一旁的舞坊主人不客氣地說道,他收了徐白兩錠金子,什麼姑娘都得送上。 「你們這是強逼民女。」宋隱兒的巴掌小臉因為氣憤而脹得通紅。只是,她目前還沒看到任何逃脫的機會,還不能輕舉妄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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