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余宛宛 > 女大當家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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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的很可笑……我原本以為自己命休矣,還慶倖著能醒來……誰知道……我……沒想到花家的血脈竟會斷在我手裡。」她感覺鼻尖一酸,胸口像是被什麼梗住了似。 「你還活著,這便是最萬幸之事。」他更加握緊她的手。 花明子低頭看著兩人隔著絲褥交握的手,想起昏迷間輾轉時的痛苦時刻,那雙握住她的大掌—— 是應炎隆吧。 他這般待她,是何用心?她緩緩抽回手,揚眸看人他眼裡。 「抱歉,我失禮了。」應炎隆蹙眉,立刻便要起身。 花明子還沒來得及阻止自己,便已抓住了他的手。 他身子一顏,反掌牢牢地握住。 二人四目交接,對看了一會後,她收回手,他卻坐回了榻邊,再次握住她的手。 「你……這段時間不容易。不能生育也不算什麼事,領養幾個花家後輩好好栽培便是了。由你栽培出來的孩子還能不好嗎?你好孩子好,也就是花家基業的福氣,這才是你爹最衷心希望之事,不是嗎?」他嘎聲說道。 「嗯……」花明子眼眶一熱,低頭用力眨眼,想眨幹裡頭的濕意。 他撫著她的發,柔聲說道:「沒事了。你還活著,再沒有比這還萬幸之事了。」 「放心吧,我撐過來了,我一向能撐過來的。待我身體好轉之後,我也會讓——」她深吸了口氣,還不想提起羅繼才的名字。「『某個人』得到該有的報應。」 「先把身體養好,其它的事之後再提。」他雙唇微微一抿,手掌用了點力氣緊握了下她的。 「不行。我若不快點出面,也許很快就會有其他受害者。」 「他不敢。」因為他已經派人盯住羅繼才了,就待搜集完所有證據便要給予一次擊倒。 「我不相信他。」花明子掙扎著想坐起身,卻痛得倒抽了一口氣,蜷著身子不住顫抖。 「誰讓你起身的!快躺好!」他沉聲命令,按住她的肩膀不讓她再亂動。 「該死!傷口會不會又裂了,我叫大夫——」 他欲起身。 「站住!我現在需要的不是大夫。」她額上泌出冷汗,卻還是想起身。 「躺好,別動。」他粗聲命令。 「我要坐著。」她堅定地看著他。 「不許。還有,現在並不是為其它事擔心的時候。」他手勢輕柔,卻強勢將她按回床榻間。 她氣得想推他,可沒推成,自己卻先氣喘吁吁起來。 「聽話。」他在榻邊坐下,執起她的手牢牢一握。 她別開眼,不看他,冷冷說道:「不聽。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放任他為所欲為……」 「你認為你出面他就會認賬嗎?」 「沒有女子會冒著失去清白的危險去指控一個男人。」她瞪著他說道。 「若他說你們是兩情相悅、你情我願呢?」 「我若與他兩情相悅,早就答應嫁給他了!」花明子一股怒氣梗在胸口,臉頰脹得通紅。 「如果他說你只是因為無法當他的正室,所以惱羞成怒反咬他一口呢?」 他查過羅繼才犯過的幾件案子,那些曾出面控訴的女子全被羅繼才請的狀師給駁倒,其中甚至有兩名女子因此而投井或投河自殺。 「全京城都知道他與我的為人,我不怕!」見他居然拚命攔她去指控羅繼才,她怒不可抑地瞪他。「此事不勞應當家費心,我自己會去找狀師。也麻煩你放開我的手,此舉於禮不合。」 「我不想放。」應炎隆淡然說道,雙手揉搓著她冰冷的指尖。 「你……」現在是在輕薄我嗎? 花明子再瞪他,心頭卻評然了下。 「聽好了。」他緊握著她的手,語氣嚴肅地說道:「你能找狀師,但羅繼才掌控的是衙門。這事你千萬記得。」 「難道要讓他繼續無法無天嗎?」花明子憶起當時,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縮並顫抖了起來。 「相信我,有我在,我不會讓他再胡作非為的。」他彎身,用最輕柔的動作將她攬人懷裡,牢牢地鎖著她。 花明子憶起當時被毆打、被刀捅入胸腹內的情境,不由得悶哼出聲,顫抖得更劇烈了。 「沒事了,有我在。」他的手撫著她臉龐,口中低喃著:「沒事了。你在應府裡很安全,沒人可以動你一根寒毛的。」 花明子知道他這樣的行為不妥,但她已抖到沒法推開他,只能靠在他胸間聽著他沉穩的心跳,直到不再顫抖為止。 然後,她想到自己多日未洗浴,於是低聲說道:「放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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