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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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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開心便好。」耶律烈大笑出聲後,長指挑起她的臉龐,認真地問道:「還有什麼事,想要我幫你做的?」 「我現下只希望我爹娘、周嬸、夏大夫能快點抵達。」她望著他,不覺便脫口說出了自己身世。「其實,他們並非我的親生爹娘。我是在三歲時在城裡街上與家人走失後,被我如今的娘給帶回家照顧的。他們從沒隱瞞過我不是他們親生女兒一事,待我的好卻更甚親生。只是,爹這幾年體弱多病,沒法子再教書,我不忍心他們挨餓受苦,才會四處掙銀子……」 他聽著她娓娓道來她的一切,知道這表示她已將他視為自家人了。 他感動地撫著她的髮絲,靜靜地聽著她說話,並在心中對天起誓,再也不讓她受到一丁點的苦。 那……他該娶什麼樣的正室入門,才不會讓她受苦呢? 唉!都怪他太重誓言。 十多日之後,李若水在田管事全心教導之下,已經將耶律府裡的行事規則都弄得一清二楚。 直到此時,她才知道耶律烈給了她多大權限。這府內的所有採辦、記賬、來往銀兩紀錄,全都歸由管事負責。耶律烈甚至打算付銀兩給她當成薪餉,這根本是她不敢奢望之事。 知道能經由自己的手賺進銀兩,她的感覺不知有多踏實。 耶律烈待她極為慷慨,他在屋內新添了一個紫檀大櫃,放的卻全是她的衣服。從名貴狐裘至寸縷寸金的雲羅披帛、龍鳳紋錦,無一不備。各色名貴金銀首飾,更像是天上掉下來似地,一件件地往她那兒堆。 他就只想著把最貴的物品送給她,哪裡知道常人哪會掛著比指頭遺粗的金頸鏈,還有戴著比拇指還大兩倍的翡翠、珍珠在手上呢? 她當然曉得這些銀兩對他而言,無非九牛一毛。但最讓她動容的是,他可以不厭其煩地伴著她裁制新衣,為她挑選首飾。卻總是在花了太多時間陪伴她之後,每每要在夜裡挑燈與賬本夜戰。 他甚至沒讓她喝避孕藥汁,更讓府裡人喊她「夫人」。若不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侍妾身分,她會恃寵而驕的。 他待她的好,無話可說。因此,她如今什麼也不多想,只求專心做好分內事。 這日,她才剛試擬好春節各類用品清單,還沒來得及出房忙碌,耶律烈便已沖進書房先逮住了她。 「我有兩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頭一件便是,你爹娘和周嬸及夏大夫再過四日便可以抵達北夷城了。」 「他們還好嗎?我爹的身子能行嗎?」她興奮地揪緊他的手臂,一連迭地問道。 「你爹娘此回北行,全是皇帝老子規格,馬車臥榻、婢女、奴僕、衛士十人隨行,走上幾個時辰便會休息。加上有夏大夫在,保證累不著他們一分。」耶律烈大拍胸脯,聲如洪雷地說道。 「你真好。」李若水雀躍到坐不住,跳上他的腿間,攬著他的頸子,高興到連腿兒都晃動了起來,一張水靈氣質臉孔也變得孩子氣了。 耶律烈撫著她的髮絲,從不曾為誰著想過的心,此時卻巴不得連天上星星都摘下來給她。 「第二個好消息便是,我的人逮到了成駝,逼問出當初賣了你的人口販子,現在正要人循線往上找。」等他找到人之後,看他如何整治他。 「我只是想知道我究竟與誰結了深仇大恨。你沒傷了成駝或其他人吧?」她不愛與人結怨,覺得冤冤相報何時了。 「銀子一撒下去,比拳頭還厲害。」他冷哼一聲,一副老子有錢、無所不能的蠻橫相。 李若水對於他的有錢大爺模樣,沒法子苟同,只是追問道:「你對成駝怎麼了?」 「他好吃懶做,靠的只是祖傳家產,早晚也會死得很難看。」他只不過是準備和成駝做同樣生意,好讓他更快兵敗如山倒罷了。「還有啊,我順道派人去查了晉王與那個朱芙蓉是否有擄人嫌疑,誰曉得他們竟然訂親了。」 「是嗎?那恭喜他們了。」可惜了晉王的斯文哪! 耶律烈看著她臉上遺憾,他雙頰一繃,怒聲追問道:「你該不會還在記掛著當時和晉王一搭一唱的事情吧!」他除了出口成「髒」之外,其他的什麼文章典故全都不懂。 李若水怔愣地望著他橫眉怒目模樣,好一會兒後才回想起他所說事件。她萬萬沒想到這傢伙竟會把那事放在心上,如今仍在吃醋哪! 她望著他麥色臉龐上的不是滋味,忽而學起他一臉不痛快的表情。 「我是沒記掛晉王什麼,倒是你可懊悔了嗎?朱姑娘可也是京裡的明珠一顆。」她冷嗤一聲,微噘起唇。 耶律烈一聽到她酸酸的話,他心裡當下大喜,頓時手舞足蹈,眉飛色舞了起來。 李若水見狀,只得忍住笑意。 幸好耶律烈只在她面前露出這孩子心性。否則以他如此喜形於色姿態,豈不在生意場上任人宰割嗎? 「我連朱芙蓉長得是圓是扁都沒注意,哪來懊悔?」耶律烈大聲嚷嚷道,仍然一徑咧著嘴笑。 李若水抿著唇擋住笑聲,一本正經地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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