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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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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蘭祺微微陷入了自己的思緒……拜報章雜誌的流行資訊所賜,她記得沈韻竹——一個有名的珠寶設設計師,一個戴著無邊眼鏡、蓄著長髮,飄逸之中卻不掩其淡漠、不喜和人交談的特殊氣質。子謙在外貌上是像她的。 她說著自己的想法:「龔希一和沈韻竹像上帝用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只是一個造成男的、一個製成女的。反正,站在人群中就是特別孤傲。」她顯得有些落寞的垂著頭,承認這一對夫妻看來是相當相配的。「所以,他們才會結婚吧。」 「所以,他們才會離婚。沒有兩個人是完全相同的,向婚姻是需要適應的。蘭祺……」他喚了聲她的名字,看著一向笑容可掬的她,鎖著兩道眉,閉抿著兩片不快樂的唇。「你喜歡我大哥?」 「你怎麼知道?」她的回答直覺地從口中滑出來。 龍蘭祺懊惱地用手啪地一聲清脆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她的大腦怎麼還是這麼單細胞!他問,她可以不答啊,這下可好了。 他望著她又氣又惱的擠著眉眼,像是吃了顆過於酸澀的葡萄般的生動模樣。龔允中的表情卻是愈來愈來柔和。「他,也是喜歡你的。」 「對我又叫又吼的,算是喜歡?」鼓起了頰,但臉上的暈紅卻是藏不住的喜悅。龍蘭祺捂著頰,撇下嘴角做了個怪表情。「我想我大概不懂何謂女性的矜持。」 「能沒有防備的表達出自己,是件好事。」他雙眼閃過一抹痛苦,語帶雙關的說:「大哥如果能像今天那樣,徹底地將情緒大吼出來,不也是一種發洩嗎?只是委屈了你——平白接了他那麼多有刺的箭。」 「我想,他真是不好受的,否則也不會說出那樣不留情面的話,我們之間畢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是不是?他大可把我當成一隻討厭的蒼蠅,一手揮開就可以了,不用臉紅脖子粗的和我辯駁。」她倚著陽臺的石欄杆,看看一樓修剪整齊的草坪,又看看龔允中若有所感的臉龐。「碰到子謙的事,他一向像只刺蝟一樣。不過,我希望你將會是那個拔去他尖刺的人。」龔允中回視她。「我沒那麼大本事。」 龔允中低頭又看了看表。「好了,你在這休息一下,我下去看看亞芙他們,他們也該談得差不多了。」 她對著龔允中的背影吐吐舌頭,有些驚訝。這一家子的律師還真是思慮慎密過人——龔希一和她吵完架時,還記得和當事人有約,而他看來不是會把情緒帶到工作上的人;而龔允中和她說話時,還記得適時去調解亞芙的家庭糾紛。換成她啊,早就把事情弄亂成一團了。 冬日的太陽曬得人暖烘烘的,舒服極了。她蹲下身子,背倚著陽臺欄杆坐了下來。 迎著綠樹濃蔭,她心想著: 難怪這麼多人要當律師。 住在這樣的別墅區,想來收入豐厚可觀,而且別人一家不過出產一個律師,他們一家卻中獎四個——一個己由律師轉任法官的爸爸,加上三個律師兒子。想來就嚇人呵,她閉上眼,想著龔允中的話——他也是喜歡你的,臉上卻不再出現微笑。 那必定只是別人的揣測罷了。 和所有在戀愛的人相同,她希望自己在他心中有著特別的地位;但也和所有的其他人一樣,她無法猜出龔希一的心思。她可以在許多事情上和他侃侃而談,卻不敢正視他的眼睛,說出自己的在乎。 因何心動? 因為他危險高傲而難以掌握的性格?她自己像個透明玻璃一樣,無所隱藏。 因為他固執冷硬但堅守原則的個性?她容易心軟,容易妥協。 哎,哪有那麼多因為呢,反正她就是被吸引了、喜歡上他了。說出他的一百個缺點,她還是喜歡他。缺點又何妨,只要他還有優點就好了。 她把頭倚在冰涼的欄幹上,太清新的空氣及太放鬆的身子讓人昏昏欲睡。「龍阿姨,這樣會生病。」 在她逐漸朦朧的意識中,飄入了一個孩子的聲音。 龍蘭祺動了下身體,揉了揉不情願張開的眼睛。「子謙,你怎麼蹲來這裡?」 「我出來喝水。房間的水沒有了。」子謙拉拉她的衣服,想讓她清醒一些。「不可以在這邊睡覺,會生病。」 「陽光很溫暖,不會生病的。」甩甩頭,讓意識清醒,她有些奇怪於他眼中著急的固執。「你為什麼覺得在這裡睡覺會生病呢?」 「因為……因為……」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完整的解釋。「告訴阿姨原因。」她抬起他的臉龐,注意到他的神情有異。「我……我……昨天晚上在這裡吹風,今天就生病了。」他低下頭。 他在害怕緊張什麼?為什麼不敢注視她?生病不是他故意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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