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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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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相信! 站在寒意襲人的石牢外,管念褘一臉陰鷙的瞪著牢內沉靜的唐韶芷,一雙拳不禁握得死緊。 被關了近一旬日的她,竟是令人難以置信的——平靜! 他以為她會哭、會叫著求饒,然而令他錯愕的是,面色蒼白、模樣狼狽、憔悴的她只是靜靜的坐在石壁邊,從容、恬靜得像她才是那個在牢籠外的人。 「你看起來還真是該死的享受!」 她異樣的平靜,扯得他胸口未愈的傷再度隱隱泛疼。 她緩緩抬起頭,看著站在鐵欄外的高大身影,以及他臉上那一如寒霧般揮之不去的陰霾與深沉,心不覺揪緊。 「這是我應得的,我不怨!」她垂著眸靜靜的說道。 「你還算有些自知之明。」他咬著牙道。 「或許你有權把我關在這裡,但這絲毫消除不了你心裡的恨意……」 「用不著你告訴我怎麼做!」他遽然打斷她,失控的咆哮著。「我是你的主宰,只有我能決定你的命運。」她幽幽的瞥他一眼,咬著下唇,順從的不再開口。 看著她柔弱,卻傲然而美麗的臉孔,新仇舊恨再度湧上心頭。 「一個劊子手的女兒,一個美麗的背叛者,你說,背著這兩個不可寬赦的罪,我該如何給你『難忘』的回報?」 他不懷好意的目光,毫不放鬆地緊盯著她,想逼出她心底最深的恐懼。 唐韶芷白著臉,怔怔的盯著他,已然無法自他冷冽的眼中嗅出絲毫人性。 「我會想出來的,好好享受這一切吧!因為或許等你離開這裡,你會發現待在這裡,比起我加諸給你的,堪稱仙境。」 他邪魅的丟下意味深長的一句話,而後一路狂笑著離開。 他的威脅果然如鬼魅般,時刻緊緊盤據在她心底,然而似乎想將她逼至極度恐懼的深淵,他天天來到石牢外對她撂下威脅。 然而看著幾天來牢內牢外僵持的情況,她明白再這麼下去,這股恨意絕不會有消失的一天。 「我願意替我爹償還欠管家的罪。」 這天,唐韶芷終於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 「償還你爹欠的?」他扯開毫無一絲溫度的笑,鄙夷的冷諷道:「你用什麼還?這筆血海深仇,你如何還得起?!」 「我願意盡一切所能,補償這份虧欠。」 「我管家一夕之間遭滅家的血海深仇,不是『補償』兩字就能了的。」他失控的怒吼道。 「我知道滅門之仇不共戴天,我這輩子無以償還、也還不起,但就算只能平息你心中一丁點的恨,任何事我都願意做!」 她不想逃,也自知逃不了,既然是她爹欠下的,那身為女兒的她來償還這份血債,也是應該! 「喔?所有我要求的事嗎?」他危險的黑眸緩緩眯起。 微曦乍現、晨雞方發出第一聲長嗚,唐韶芷就被一雙粗暴的大掌給搖醒。 「起來!從今天起該幹活兒了!」 她迷蒙的張開雙眸,就見管念褘插著雙臂,站在床邊瞪著她。 「什……什麼?」她受到驚嚇的連忙跳了起來。 「該起來做事了,今天要忙的事可多了,沒有時間讓你浪費!」 「做……做事?」要做什麼事?她眨著一雙猶帶睡意的眸子,不解的問道。 「怎麼?昨天才說過的話,這麼快就全忘了?」他不善的瞅著她迷惑的臉孔。 他不得不承認,她真是該死的說對了,將她關在冷情崖底絲毫消除不了他的恨意,唯有看著她痛苦,他的憤怒才能獲得抒解。 他決定了!他要用另外一種方式來折磨她。 因此,昨天他將關在石牢內足足二十多天之久的她放了出來,今天她得開始「還債」了! 「你要我做什麼?」她急忙下床穿妥衣裳順從的問道,就怕惹惱了他。 「你馬上就會知道!」他眯眼盯著她,邪惡的笑了。 然而她怎麼也想不到,他所謂的「做事」竟然就是當他貼身做雜活兒的丫環。 白天,舉凡有關他一切起居、飲食的大小事務全都得由她去做,在他刻意的刁難與折磨下,她的工作幾乎是一天比一天多,每天總要忙到天全黑了才得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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