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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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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連自己的瘸子丈夫都沒照顧好,還敢去幫誰?」南宮珩尖銳的打斷她。 「珩,求你別這樣!」衣水映難掩忙碌一整天的疲憊,忍不住歎氣道。 自他從花園掉頭而去的那天起,他的脾氣就開始變得陰沉古怪起來,對人始終是這種敵對的態度。 「怎麼?你是暗示我煩?」 明白他只是在無理取鬧,衣水映聰明的不願去回應他,逕自取了衣服就要步入屏風後。 「怎麼?連話也懶得跟我這瘸子丈夫說了?」 「珩,我累了,不想跟你吵。」她無奈的輕歎道。 「看來,今天我親愛的弟弟,可真是讓你累壞了。」他譏誚的言語益發刻薄。 「珩,別無理取鬧,你知道今天是琰哥哥的大喜之日。」 「那又如何?他根本不希罕即將進門的白凝霜。」他自己的弟弟,有誰比他這個做哥哥的更瞭解?!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她不也始終這麼盼望嗎? 「再如何,也抵不過八年的深厚感情啊!」他意有所指的盯著她。 「我說過,我已經是你的妻子,除了這個事實,一切終究都會成為過去。」她平靜的回了句。 「我真是該找人來給你立座貞節牌坊,這麼無怨無悔的守著一個瘸子丈夫,一個連最基本的夫妻之禮都力不從心的殘廢,真該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衣水映強忍被嘲諷的難堪,力持鎮靜的不願回應。 然而她的平靜,卻激怒積了一整天不滿與怨憤的南宮珩。 「甚麼事也不能讓你亂了方寸、也擾不了你的冷靜是嗎?」 他暴怒的將腳上的薄巾,用力往地上一丟,放聲吼道。 衣水映靜靜的撿回薄巾,重新替他蓋回膝上。 「有甚麼話你儘管說,我已經受夠,你成天裝成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 他已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接受她提出想離開的要求,看他這副半殘不全的鬼樣子,有誰會願意守在他身邊? 衣水映冷靜的望入他滿是痛苦掙扎的眼底,突然間發現,原來,一直以來他一再地無理刁難、一再試探她的耐性,只是想逼她發怒、逼她失去控制。 突然間,她竟為這個如此驕傲,卻飽受失去雙腿打擊的男人感到心疼。 「你在害怕,對不對?」衣水映蹲到他跟前,靜靜的望著他。 「我該怕甚麼?」他兇惡的瞪著她。 「你怕被人遺棄。」 「別自作聰明!」他遽然一把箝住她纖細的下巴。 「你在欺編自己,你知道嗎?」衣水映強忍住痛,仍堅定的凝視著他。 「別偽裝出一副想拯救我的慈悲模樣,我南宮珩不希罕你的憐憫施捨,如果不是顧念你無家可歸,我早就毫不猶豫的休了你!」 這句話,擊碎衣水映心底最微薄的冀盼。 她的淚再也不聽使喚的湧上眼底,滾燙的淚水幾乎刺痛了眼。 她錯了! 她以為這些日子以來的無怨無悔,南宮珩對她,起碼會有一絲感情,如今卻發現,始終是她一廂情願,自始至終,他根本就不要她! 衣水映眨回淚水,靜靜的站起身走出房間,輕輕帶上了門。 望著像是充滿絕望的背影,南宮珩幾乎想開口叫住她。 為甚麼這一刻,他竟覺得她像是──對他有那麼一絲在乎? 不,這怎麼可能?她心裡愛的明明是南宮琰! 這個念頭很快壓下了他心頭的不安,一股不甘與憤怒也隨之而起。 不,他南宮珩怎麼可能會害怕? 反正他已是一無所有,他將不惜豁出一切向她證明──他誰也不會在乎! 「環兒,你有沒有看見穆嬤嬤?」 一大清早,衣水映就拉住正打從門外經過的丫鬟問道。 「回大莊主夫人,沒有耶!」 她失望的一轉頭,看見另一名丫鬟,又趕緊追上前去。 「小翠,你有沒有看見穆嬤嬤?」 「回大莊主夫人,奴婢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她了。」 看著小翠也同樣搖搖頭,衣水映一顆心幾乎跌進了穀底。 就這樣,一整天來她幾乎問遍了莊裡所有的下人,卻沒有半個人見過穆嬤嬤的蹤影。 怎麼會這樣? 從小到大,她從來不曾連一句話也不交代,就突然失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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