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浪龍戲鳳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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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奴才瞧見他們在前廳聊天──當然啦,憐姑娘跟李勇也在場,不過奴才來找皇上爺的時候──瞧見無鹽姑娘同那姓胡的往──往──西廂院而去──」話尚未提完,便駭了一跳,目睹皇上爺面容變色之快。 「皇上爺切勿動怒,憐姑娘必定在場,不會任由他們孤男寡女獨處一房──」話是愈描愈黑,只見皇上爺忽然起身。 「小喜子。」 「奴才在。」他就說嘛,心胸再廣大的男人怎能容許自個兒的女人與情敵共處一室。皇上爺變臉是應該,要沒反應那才有鬼。 「朕是主子,既有客來訪,就去寒暄幾句吧。」俊雅的面容懶洋洋地,卻抹股陰沉,若真要小喜子分類的話,他會說皇上爺的這股陰沉是妒忌。 而迷戀之中加點妒忌的酵素,那便是傾心付愛的徵兆。 皇上爺──離愛不遠了── §第七章 天機不可窺尚有餘改,窺之則命定。得之我幸,不得之我命,何必預知,預知何用? ──諸葛靖雲于金壁龍運圖史尾記絕筆 原本從船上搬下的雕印工具暫置於內院,後來打龍天運發現她有半夜偶雕的習慣,便差人將之移到了西廂院。 左邊是無鹽與龍天運共枕而眠的主房,雕印工具移至右邊的房間,鑒於春末夏初之際夜多陰涼,便在二間房的中央開了一道門。 走進西廂院裡,忽聞銀鈴輕笑。 龍天運擺了擺手,示意李勇不必說話。 「──我同印刷師傅溝通三日,印出來的畫盡失原味。」屋內是胡伯敏自嘲的抱怨。「想我這雕版師傅唯一引以自豪的便是能畫能刻,不必同畫師合作,雕出來的東西自然忠實原畫,卻在印刷上頭失了真。」 「能自畫自刻的雕版師傅已不多見,胡公子在此已勝人一籌。」無鹽安慰道。 「這倒是──馮小姐,這木板是你要雕刻的?」他忽然間。 裡頭沒了聲音半晌,再傳出來是無鹽嬌澀的聲音。「是啊,我想雕人。」 胡伯敏駭了一跳。「在下見過小姐的雕版佛畫、山水畫,春夏秋冬圖,除幾頁以人物為輔的插頁外。從未聽過馮十二擅長雕刻人物。」尤其這木板纖維紋路明顯可見。她怎會用這等木板來雕?他的眼瞟到了屋內擱置的顏料桶子,再移至無鹽工作桌上的四分五裂的木刻版畫,奇道:「馮小姐將這雕刻板子分割,是長安流行的列法嗎?」 「不瞞胡公子,我正在嘗試分版分色的套印。」衣衫磨擦的聲音。 「分版分色──」他震驚半晌。「現下的版畫皆僅有一色。」再了不起的,是以朱墨二色來調罷了,她的腦袋瓜子在想什麼? 無鹽含笑。「那不表示未來沒有多色的版畫。」 「這──怎可能?」 「胡公子不信?」過了會兒,無鹽的聲音再度響起,隱含興奮。「這是我的草圖。胡公子以為如何?可行嗎?」 胡伯敏瞪著那再三修改過後的草圖,喃喃道:「我──沒想過用這種方法──」 「我還沒試過,這二天想試,圖式先以山川為主較為簡單,色要淡雅易改,胡公子認為可行嗎?」無鹽緊張地詢問。 「應是行得通──」胡伯敏眼神有些恍惚,移至桌上雕刻的各式工具,他忽問:「馮小姐刻印使用到刻具就這些?」 「嗯?」無鹽順眼瞧去,笑道:「主要就是這些。但──」話還沒說完,就見門一開,龍天運緩步而進。 他的俊雅面容抹笑,但似乎不是挺高興的。 「爺──」一直守在旁的鐘憐福了福身子。 龍天運擺了擺手,示意她起身。「胡公子來者是客,我這當主子姍姍來遲,是有些不對,小喜子?」 「奴才在。」小喜子大聲答應。 「帶胡公子去別業裡走走,待在屋裡是無聊了些。」連瞧他一眼也懶得瞧。 不由分說,小喜子強行請出了不甘情願的胡伯敏,鐘憐見狀,也悄悄退出房。 無鹽皺起了眉。「胡公子是來切蹉雕版技巧,你這種待客之道未免太過火了些。」 「哦?在光天化日之下,我的娘子與一名男子如此貼近,你猜,我會往哪方向想去?」他的語氣溫吞。或許他說的有些牽強,門扉推開時,他倆頭顱幾乎撞在一塊,胡伯敏愣呆地瞧著她,她則興奮熱切到不自覺的靠近他。 「娘子?」無鹽輕哼了一聲。「我倒沒見過你娘子,下回記得讓我瞧瞧──啊!」她驚呼,發現整個身子騰空了起來,被安放在置物的夾板上頭。 那是應她要求而在牆上釘上長形的雙層木板,方便放物,但是新釘,還未完全弄好,所以顯得有些搖搖欲墜。她咽了咽口水,雙腳懸空的滋味像在當空中飛人,臀下的木板輕晃,像會隨時塌下。 「放我下來!」他放開手,她輕叫,雙手連忙攀上他的頸,雙腿一碰到他的身軀,立刻纏夾上去。但也不敢離開板子,萬一沒抓好他,掉下去── 「你在怨我?」 「我──我有什麼好怨的?」實在顧不得姿態雅不雅觀,她有些心慌意亂目測離地距離,如果跳下去不知會不會跌傷?是不高,但從來沒有站在高處俯下的經驗。 「等咱們回到長安,讓──娘親瞧了你,咱們便成親。」他的雙手捉住她的足踝,順著小腿上滑,撥開纏在她腿上的長裙。 「你──」她的聲音沙啞,清了清後道:「大白天的,你想做什麼──」 「你想我會做些什麼?」他狀似心不在焉,順著她的小腿上摸,高大的身軀也順勢滑進她的兩腿之間。他的神色有些怪異,她何嘗不是?她的心如鼓跳,發覺她與他平視,以住都是仰臉瞧他,如今是有些新鮮── 「啊!不要!」她倒抽口氣,臉蛋火紅,沁出小顆汗珠,手掌改抵在他胸前,不知是要推開他或是緊抓他不放。 「是快了些。」太過逾矩的手暫時撤離,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拔下她發上的簪子。一頭青絲散披及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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