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浪龍戲鳳 | 上頁 下頁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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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他還是老樣子啊。」小喜子抬眼看向燕奔,黑膚大眼,有棱有角的,身上的厚衫是舊衣,也沒換新嘛,皇上爺又不是沒長眼睛,自個兒不會看啊,還問他,真是! 龍天運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停在她渾圓有致的嬌軀上。 「小喜子,留下她。」這話終於成功引起她的注意,她轉首,懷疑地睖瞪著他。俊美的臉龐勾起微笑,她是長得不怎麼地,但她柔軟銷魂的身子尚停留在他的腦海中。 可以留,但不會太久。 「爺?」小喜子的臉垮下地。留下她?不會吧!這麼殘忍的事不會降臨在他身上吧? 他揚眉閑閑對上她疑惑的黑眸。而後。疑惑轉為震驚不信! 她明白了! 昨夜是他佔有她的身軀。 她還不算太笨。但有必要──這般震驚麼?龍天運的唇雖抹笑。但無疑地,他的自尊心悄悄地被她給打碎某個角落了。 「不願意?」他面容露笑。「既然我是你第一個男人,就有權為你決定未來的生活。」 「爺!」小喜子慘叫:「咱們──咱們出來是有其他事的啊!」 「哦?」他目光停在無鹽身上,漫不經心地。「那今晚就由你服侍我吧。」一句話堵住了小喜子的抗議。 「呵──」 「不要?」龍天運的眼懶懶地移至燕奔身上,再轉至她緊捧不放的瓷瓶。「瓷瓶是一對的,你想要?」見她遲疑了會,而後殷切點首,他微笑:「那咱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他揚手,身後的漢子悄悄離去。 撞牆啊──小喜子苦著臉,瞪著皇上爺!就算想送她下船也來不及啦! 那是皇上爺下令開船的手勢! 來不及了!他完了!他死定了!嗚── *** 樓船緩緩地駛離岸旁,因為風平浪靜,所以船房裡的男女幾乎感覺不到移動的跡象。 男人傾坐在椅上,只手托腮,漂亮的眼注視臨危正坐在床沿的女子。她的雙手交迭在腿上,腰背直挺如木棒,規規矩矩的模樣如同良家婦女的表率。 「呵──」她的唇形是「談價」。 一個剛失了貞操的女子不該只有這種反應。龍天運還是笑著。他俊雅溫文的顏貌自始至終浮著溫吞吞的笑意。 無鹽略嫌不耐地瞅著他,如同在看螻蟻般,而後她蹙眉,想起那副木刻版畫。 「呵──」 「我認字嗎?」龍天運揚眉看著她的唇形。他看起來像是不識字的莽夫嗎?這女人顯然是瞧扁了他,而且是瞧得相當的扁。「我雖不才,但還算識得幾個豆大的字。」見她站起身走近,指指桌上毛筆硯臺。「哦?你會寫字?那倒難得。」他寬大的讓出椅子,讓她坐下。 她的身子很香,原本以為是小喜子在「坤宮」中放的香氣,原來是她身上帶香。 墨已磨妥,她神態認真地揮毫── 「為什麼?」 他瞧見白紙上娟秀的字體後微笑了起來,總算回歸正題了。幾乎,他以為跟前的女子過度豪放到輕忽她的第一個男人。 「選擇你,是我手下的失誤,但既然昨夜你取悅了我──」他忽然停口,發現她不耐煩地揮揮手,而後振筆疾飛起來。 「為什麼你會有這對杯子?」 他意味深長注視上頭的字,再瞧了她一會兒,才澀澀答道:「我相信只要你出得起價碼,想要多少對杯,都是相當容易的事。」 她沉思了會,再寫:「那副木刻版畫也是屬於你的?」 「木刻版畫?一個女人失了貞操後不該提有這種反常的問話。」他再度想拉回正題,卻遭她再度不耐地揮揮手,藉筆流暢的表達出她的意見。 「我瞭解。你的手下找錯了人,而我,不幸就是那個受難者。」 龍天運沒了微笑,但口吻尚屬和緩。「你的說話挺有自信的。」受難者!這是首次,一個女人用這麼──可笑的說法來形容昨夜的相好。 「你是雕版世家之後?」 「不。」 「你識得我嗎?」 「我確信我不曾見過你。」他喃喃地說。 輪到她微笑。 「那麼,昨夜你的確是找錯人了。我猜得可正確?」 他挑起眉,雙臂環胸的。「可以這麼說。」她的眼神像是一個容忍孩子頑皮的母親,如果她會開口說話,他會以為時光倒退二十年。而他除了金壁皇朝的太后之外,還多了一個娘親。瞧他為自己招惹來了什麼麻煩? 她勾起他的注意,指了指紙上黑字。 「你打哪兒討來那木刻版畫及瓷杯的?我想要它們,你出價,我買。」 「我可以──考慮送你。」他確定得到完全的注意力,她大大的黑眼流露急切的渴望,不是對他,而是有價的玩意。 對他而言,的確是受到相當的──侮辱。 他喜歡女人,但不色淫,在登基之前,幾乎十年的時間他以平民百姓的身份踏遍五湖四海。沒有皇族的高帽壓在他身上,他依舊受人注目,不只出類的貌色、不只沉穩內斂的舉止,尚有與生俱來與渾然天成的氣度。所以不論走在哪兒,總有女子不由自主的鍾情於他。 但她不一樣──視他為無物。 他並未膚淺到以紅顏知己的多寡來論斷一名男子的出色與否,但向來習以為常的慣性忽然間遭人給毫不遲疑的鄙夷,任誰也無法輕忽這種──略有不服的心態吧? 因此,興起了征服她的欲念。她是未破過身的女子,但有副得天獨厚的銷魂嬌身,今早以前壓根沒想留下她,昨夜她也確實是個好床伴,即使她的反應相當被動生澀;甚至幾近半昏睡狀態,從她身上得到的歡愉卻出乎意料之外。一向,他沒有留戀任何東西的習性,但現在他要留下她,直到──他厭煩為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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