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佳 > 酒香醉劍客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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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躲你唄!「反正他早就走了,你別再等了。」雖說她每次闖禍都連累他被娘罵,但她終究是他惟一的姐姐,在心裡他還是挺護著她的。「你呀!別一天到晚喜歡這個喜歡那個,有機會學丫鬟們繡繡花,種種草不好嗎?」 夏夏一個粗魯的白眼丟過去,「我為什麼要繡花種草?悶死了。」 「可是,哥哥、叔叔、大爺們,反正只要是雄性動物都喜歡這樣的姑娘家啊!」秋秋這也是無意中聽來的,「他們覺得那樣的姑娘家比較有味道,雖然我不知道那是酸味道,還是甜味道,但是他們喜歡那樣的,不喜歡……」不喜歡她這樣的。為了不打擊夏夏的心,秋秋覺得還是不說得好。 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只要夏夏去哪兒,那幫哥哥、叔叔、大爺們就會先一步躲開,像躲瘟疫似的。「他們說姑娘家就是要柔柔弱弱、纖纖細細,那樣子才夠可人,夠招人疼。所以,你要是想嫁出去還是把你野野的脾氣收起一些得好。」 夏夏像是明白廠什麼,她蹙著眉喃喃問道:「你是說要像娘房裡的翠兒那樣,動不動就掉眼淚,時不時露出好像要暈倒的模樣,成天拿個絲絹揮啊揮,跟叔叔們說不到兩句話臉就紅得跟猴屁股似的?你是說方哥哥喜歡那種姑娘?」 他可沒說方小哥一定喜歡那種姑娘,那種姑娘的嘴裡也從來不會出現「屁股、屁股」的。算了算了,諒她的腦子能明白這一點也已經很不容易了,秋秋決定不再給她增添負擔。他悶悶地答應著:「你理解得……差不多吧!」 「好!決定了!」 她雙拳一握,兩腳一跺,嚇得秋秋差點摔到地上。「什麼好?好什麼?你決定什麼了?」 「我決定要做一個動不動就掉眼淚,時不時露出好像要暈倒的模樣,成天拿個絲絹揮啊揮,跟方哥哥說不到兩句話臉就紅得跟猴屁股似的姑娘。我一定要改頭換面,絕對不能讓我喜歡的人見到我就喊『可怕』,說不到兩句就逃跑——就這麼決定了!」她抓過秋秋的手,緊緊地握著,「秋秋,你要幫姐姐,你一定要幫姐姐成為那種姐姐,更要幫姐姐找到喜歡的人。」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讓她徹底地改頭換面,這……這可能嗎?拿出最大的決心,秋秋猶豫地點了點頭,「我……我試試看吧!」誰讓她是他姐呢! 就這樣,夏夏的改頭換面計劃開始實施,她從粗魯野丫頭向富貴病小姐發展,這條道路是崎嶇漫長.的,好在她還年幼,有的是時間。只不知這改造計劃會否成功,更不知是否有人會愛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夏夏。 那一年,那涼夏十歲。 唐高宗 儀鳳二年 今兒個可是個大日子,無字酒莊的莊主、莊主夫人決定外出遊歷,盡情徜徉於湖光山色中,將所有酒莊的事都交給一雙兒女打理。 莊裡的下人通通過來為主子送行,打前頭的就是小姐、少爺,可是早就過了出發的時間,老爺卻還在那裡絮絮叨叨,說個沒完沒了。「涼夏,你在家不准給我闖禍,只能留在酒莊,不能出門半步。」 手中的絲絹輕輕揚起,那涼夏道了今早的第三十九個萬福。「是,女兒尊父親大人教誨,絕不敢有絲毫怠慢。」 她這樣子騙騙外人也就算了,想騙一把屎一把尿將她拉扯長大的老爹還早著呢!為防萬一,做爹的還特地交代了一句: 「要是你惹出什麼亂子來,我一切惟賦秋是問。」 怎麼又是他?怎麼總是他?怎麼一直都是他?賦秋不甘心地辯駁起來: 「爹,好像是我比涼夏小兩歲吧?為什麼姐姐犯了錯,做弟弟的要倒黴?」 面對他的質問,一個涼涼的聲音飄竄了出來。「誰讓你少年老成,從小就跟著涼夏後面收拾爛攤子呢!除非是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可以把你姐這個大號麻煩丟出去,否則你將會倒黴一輩子。」 「這活是做娘的說的嗎?」賦秋翻了一個死魚眼,心裡抱怨著:我們家兩個魔女,有小魔女的承襲必然有大魔女的存在。 涼夏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做娘的得負一大半責任,他那個囉嗦的老爹也難逃其咎。剩下一個罪魁禍首就是賦秋自己,要不是他從小就跟在她後面看她闖禍,也不會養成這種少年老成的個性,要不是他有這種少年老成的個性也不會被爹娘命令看管她這個麻煩,總之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他這邊的哀怨都發完了,老爹那頭還未嘮叨好。拎拎賦秋的衣衫,再扯扯涼夏的裙據,他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雖然已經是春季了,但陰雨綿綿,你們在莊上要照顧好自己,多加件衣裳、早晨練完功別貪涼,快點把衣服套上?涼夏你不能只吃肉不吃蔬菜。那樣會不漂亮。賦秋你也不要一研究起棋譜就沒完沒了,晚上早點睡。 「酒莊要是遇上什麼事要多問問老管家,別自作主張。我知道賦秋很聰明,完全可以獨掌莊上的事務,只是別讓自己太累。涼夏也是,別仗著自己功夫好上蹦下跳的,摔了腿我看你怎麼辦。涼夏,我和你娘不在家,你不能借機會欺負你弟弟。他功夫不如你,打不過你,但他比你聰明,遇事要多聽聽他的意見。你也別動不動就跑去酒莊品酒,知道你千杯不醉喝不倒,那些酒可都是很值些銀子的,不能糟蹋在你手裡。 「反正,我也不再多說什麼,就交代這麼幾句。如果你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放信鴿給我,咱們隨時保持聯繫。說到信鴿我想起來了,涼夏你不要老是喂信鴿喝酒,它們顛顛倒倒怎麼送信?你從小就這個樣子,做事沒頭沒腦,你這樣我怎麼放心離開?賦秋你也不要太遷就你姐姐,該說的時候就要說,該罵的地方就得罵。像我和你娘,雖然她平時很凶,可是犯了錯我還不是一樣得說……唉喲喂!唉喲喂!」那是耳朵被揪住所發出的痛楚。 下人們瞧著莊主被夫人擰著耳朵提起來的模樣,真個是想笑不敢笑。偏有個人就是放肆得很,「哈哈哈哈——哈哈——」誰?誰笑得這麼誇張?當然是無字酒莊的大小姐那涼夏是也。這個時候她手上的絲絹成了最好的裝飾品,咧著嘴她笑得連最後面一排的牙齒都暴露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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