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佳 > 酒香醉劍客 | 上頁 下頁


  到底還是賦秋有腦袋,拉了拉她的衣袖,他在她耳邊低語:“姐,你也差不多一點,到底是爹,在下人面前給他留點面子。”

  “我就是想在下人們面前給你留點面子,才忍到現在。”那家大魔女發話了,“沒想到你得寸進尺,羅裡八嗦,還沒完沒了,最後居然說到我頭上來了?”怒氣上心頭,她手上的力道再加大一點,老爹的半個耳朵已經成了豬肝色。這樣似乎還不解氣,娘還在他耳邊喊著話:“我看幾天不打,你皮癢了是不是?”

  當家人慌張地跟在了大魔女的身後,低聲下氣地賠著笑臉,他連腰都是弓著的,“夫人息怒!夫人你先息怒,你罵我事小,氣壞了身子事大啊!”

  人家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逕自上了馬車丟下一句:“你不走,我要啟程了。遊歷中原是我的夢想, 我已經為你將這個夢想延後了十八年,絕不會再多耽擱一個時辰。”

  拱著雙手,他還在那邊應承: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

  “爹……”賦秋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娘的馬車已經出發了。”

  “什麼?”他定睛一看,馬車之快煙塵已絕。腳點石階,他飛身而起,躍起幾丈高竟無須任何使力點,此等輕功可謂武林一絕。

  “娘子,你等等我,我再也不敢惹你生氣了,你就原諒我吧!”正當大家驚歎之餘,他硬是用此等沒志氣的言語將眾人從崇拜的高峰中拉回了現實——無字酒莊的莊主到底還是個懼內的沒用種。

  管不得旁人怎麼想,賦秋猛一回頭發現姐姐不在他的視野範圍之內,這下子糟了,她不會又跟人打架去了吧?八年的時間的確讓她裝溫順的本領有所進展,可是偽裝就是偽裝,本質就是本質。基本上來說,她的粗魯、野蠻和她那身功夫一樣,都是只會進步不會退步,還是看緊她一點為妙。

  說曹操,曹操就駕著一輛馬車奔了過來。賦秋到底也是輕功不俗之人,摺扇輕搖他上了馬車。“姐,你駕著馬車要去哪裡?”

  “什麼地方好玩我就去什麼地方,我也要遊歷中原,只不過正好和爹娘反方向。”這個主意她已經打了好久,剛剛如果娘沒有出手,出手堵住爹那張嘰嘰呱呱嘴巴的入就會是她了。瞧弟弟那一-臉為難的神色,她決定先下手為強。“我已經決定要離開莊裡出去看看,就當是巡視無字酒莊在各地的分點吧!你說什麼也攔不住我的。”

  她連理由都想好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賦秋還是想打消她的念頭,“爹娘不在,酒莊上下就我們兩個,要是你走了,誰來品酒的好壞?”更重要的是她走,他就得跟在她後面離開酒莊,到時候酒莊內連個管事的人都沒有。

  關於這個,涼夏也想好了對策,“咱們把所有的事情交給老管家,用信鴿隨時跟他保持聯絡不就好了。”

  話是這麼說,其實他最在意的還是放她出莊,不知道又會惹來什麼樣的麻煩,還是留下來比較安全。使出最後一件武器,賦秋做垂死掙扎,“可是爹說了要你留在酒莊,不能走出半步,難道這麼快你就忘了嗎?”

  “你什麼時候看我記住爹的話?他每天拉拉雜雜要說上一大堆,誰能記得住那許多?我倒是記著一句:他說要是我惹出什麼亂子來,一切就惟你是問。既然這樣,你是跟我一起出去玩玩,還是坐在這裡等著被爹逮到罵個三天兩夜呢?自己選擇吧!”

  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精明,竟然算計到他頭上來了,果然厲害,小弟不得不佩服。她說的沒錯,與其在家裡擔驚受怕,還不如跟在她後面,起碼不會讓她惹出太大的亂子。這也是賦秋現在惟一能想出的辦法了好吧!先走這一步,等下步再說。

  “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收拾一下東西,很快就回來。”

  “不用了。”涼夏瞥了一眼放在馬車裡的東西,“你隨身攜帶的用品、衣物,包括你昨晚沒看完的書和你喜歡的棋子,我都幫你放車上了。”

  賦秋的下巴掉在了馬車上,“鬧了半天,你早有準備?如果我今天不跟你上馬車,你會怎樣?”

  貼在他耳邊,她小聲地告訴他: “你今晚沐浴後會發現找不到一件可以換的衣衫。”

  果真歹毒!

  “能夠出來曬曬太陽,感覺真好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那涼夏頓時覺得渾身暢快。

  她倒是暢快了,他可覺得丟死人啦!微微拉了一下她的衣袖,賦秋小聲提醒著:“這裡可是客棧,姐姐你一個姑娘家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好不好?做出這麼大的動作,你到底是不是正經人家的女兒啊?”

  涼夏毫不在意地環視一圈,喲羅!還真有不少人盯著她看呢! “我就是伸了一個懶腰,這又怎麼了?大家閨秀就不伸懶腰嗎?”

  都說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學了八年,偽裝了八年,結果她不想當多病西施時,照樣還是那個粗魯又蠻橫的野丫頭。賦秋無奈地搖起了手中的摺扇,扇來扇去扇不掉心中許多煩憂。要是能找位公子代替他來接手這個麻煩就好了,只是不知道有哪個笨蛋會做這種事。

  端起手邊的杯子,他淺抿了一口,“咳咳咳……咳咳……”他顫抖著雙手質問身邊的涼夏:“這……這是什麼?”

  她倒是爽快,“酒啊!『無塵酒』——咱們無字酒莊的名酒之一,我從莊上帶下來的。”

  賦秋的手抖得更厲害了,“你不知道嗎?你不知道我只要喝三杯酒就會醉倒嗎?你居然讓我喝這種東西,你想讓我倒在這客棧裡嗎?”

  “我沒有讓你喝,是你自己端起來往嘴裡灌的。”涼夏無辜地端起酒壺,手一揚,以磅礡之氣往嘴裡送去,她可是乾杯不醉,酒跟水在她“嘴”裡沒什麼不同。

  身為弟弟,賦秋覺得有責任規勸一下姐姐注意自己的小姐形象,沒等他開口,旁邊一桌議論上了:

  “瞧瞧!瞧瞧!那個姑娘大白天喝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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