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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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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語氣裡透著高深莫測,一時間管絲竹的確難以琢磨,「還請女主明示。」 「駱品——你……聽過這個名字嗎?」斜日女主的語氣裡透著質問,不怒而威。 「女主說的是修竹的爹——六小叔?」為了過繼修竹為子的事,管絲竹跟駱品有過幾次接觸。 據說六小叔是駱家最有學問的人,也是整個革嫫有名的六先生,他開著一間青廬,專門教人讀書習文。聽說前些年娶了一位流落到革嫫的白衣做老婆,還生下一雙兒女,可惜後來那白衣女子拂袖而去,留下六小叔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娘十分不易。 「六小叔……他怎麼會寫信送到宮裡來呢?」 「為了你啊!」 聽女主的語氣像是調侃,可君王向來無戲言,管絲竹不敢放肆,「微臣愚鈍,還請女主明示。」 「什麼都要我明示,那還要你們這些臣子做什麼?」甩開寬袖紫袍,斜日女主端坐在王位上,盡顯王者威懾之力。 女主驟冷的語氣讓管絲竹瞬間打起精神來,「微臣知錯!微臣告罪!」 「我可不敢開罪於你,我還怕有人追到王宮裡來找我拼命呢!」斜日女主的話隱隱透著一股子古怪。 管絲竹不由得開始反省,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女主了?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管絲竹正琢磨著自己哪裡做錯了,一偏頭就瞧見珠珠正跟她使眼色——你那是什麼意思啊?要我給女主說笑話聽? 「既然駱品都開口了,我自然不能駁他的面子。」沉吟了片刻,斜日女主下了主意,「就以我的名義,把你恩賜給他吧!」 「什麼?」珠珠首先大叫了起來。 「這……這怎麼可以?」管絲竹忘了君前禮儀,駁起女主的話來,「我已經入宮為官,怎麼能再被派給其他男人?」 「有什麼不可以?」斜日女主可是在這王宮裡混大的,講起老祖宗的規矩來,沒人比她更清楚,「我父王和先去的王兄都曾將品行優良,不曾侍奉過王上的女官賞賜給下屬臣子,以做恩賜。老祖宗那裡這樣的先例也不是沒有,今天我效法一二,將你賜給大開青廬,為社稷培養大批人才的駱先生,又有何不可?」 亂了!全都亂了! 珠珠在心中默數三聲,令自己冷靜下來。眼見管絲竹失了主張,現在可全靠她一張巧嘴來說服女主了,「主上……」 「什麼都不用說,我意已決,令內侍擬旨,馬上恩賜,就這麼定了。」 離開前,斜日女主還送她一件東西。從王位後面拖出一件卷成團的舊皮裳,她把它丟到管絲竹面前,「這件皮裳就算是我賜給你和駱品的新婚之禮了。」 這是……這是……爹的那件皮裳? 管絲竹握著破舊的皮裳,心中萬般感慨。那上面還有她雕刻的文飾呢!她將這件皮裳贈予駱鳶飛,他卻不知珍惜轉送給了柳嘉子,本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父親的遺物,沒想到兜兜轉轉,竟又回到她手中。 莫非,這就是天意? 「女主,這件皮裳……」 「聽說有人拿了這件皮裳行賄內侍官,本王當然不能坐視這等無良行為盛行于宮闈之中。」 斜日女主瞄了皮裳一眼,目光深邃中藏著幾許糾葛,不過很快她又恢復成那副懶散的模樣,「要是本王記得沒錯,這皮裳還是多年前從宮中賜出去的,沒想到又轉回到宮裡。不過經過這麼多年,這件皮裳破爛不堪,給本王墊椅子都不配,恩賜給你吧!」 雖然女主措辭陰毒,不過對管絲竹來說,這件被外人當做垃圾的皮裳卻是她心中無價的至寶。 管絲竹拜倒在地,「謝主上恩典。」 「就這麼著吧!」斜日女主甩袖回了內室,不再聽任何廢話。 管絲竹的心思卻被女主的話纏繞著:爹的這件皮裳是從宮中賜出的?既然女主還識得這件皮裳,她是否知道爹娘被殺的真正原因呢? 「這下完了,徹底完了!」珠珠呆坐在地上,徹底被她那任意妄為的女主給打敗了。 速速寫信告訴哥:醋倒多了,酸! 「夫人回來了!夫人回來了!」 駱府上下幾乎到了奔走相告的程度,尤數那小權跑得快,「三爺!三爺,快去看看吧!宮裡傳出消息,夫人……夫人被允許歸還原籍了。」 「她回來了?」駱鳶飛還有些不敢相信。六小叔的信發出還不到半月,絲竹便能回來了?「她現在在哪兒?」他要去見她,他要看著她畫出一幅幅只屬於她的絕色丹青。 「夫人她現在在……」小權歪著頭仔細想了想,好像除了知道夫人被歸還原籍,再沒有其他消息了。他只好誠實稟告,「不知道噯!」 「還不快去打聽!」 駱鳶飛派出去的人一撥接著一撥回來了,沒有人知道管絲竹去了哪裡,她好像就此人間蒸發了似的。 「不可能!她不可能從宮裡出來之後就消失不見,來人!再出去找。」 駱鳶飛煩躁地在大廳裡踱著步,所謂近君情怯,大抵就是這樣吧! 著急的可不止他一個,整個駱家都為管絲竹的回來而等待著。可阿野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會不會中間出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狀況?」 「怎麼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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