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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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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兩幅、三幅…… 每一種神態下的絲竹,每一個印象裡的絲竹紛紛現於他的眼前,充斥著他的心,直將它填得滿滿的。 她不會離開他,因為他不讓。 駱鳶飛站在案前畫了一整天,粗粗計算畫了不下百張絲竹的形容圖,他挑了自認最出彩的三十六張,裱了一套掛幅當珍寶一般收了起來。 然後,他向全家宣佈了一件事:「我要進宮,把絲竹接回來。」 駱老爺子第一個不同意,「你當革嫫宮是我們自家開的?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我聽說新上來的這位女主可不是慈眉善目的主,弄不好會滿門抄斬的。」那他們駱家可真就落魄了。 駱獸行比較擔心的是,「沒有門路你也進不了宮啊!」 「這個……我倒是可以幫忙。」 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聲音? 全家循聲望去——修竹? 「你能有什麼辦法?」阿野就不信了,他一個小屁孩子還能跟宮裡的人稱兄道弟?「你就別在這兒添亂了。」 修竹辯解道:「我說的是真的。」 現在只要有一丁點希望駱鳶飛就不會放棄,抓住修竹他追著問:「你有什麼辦法快說。」 「我沒辦法,可是我妹妹有辦法。」他又兜了一個圈子。 阿野聽著不耐煩了,「這小孩子分明是耍著我們玩呢!你才多大一點?你妹妹就更小了,她能有辦法帶我們進宮?」 「當然。」修竹言辭灼灼,「我妹妹就住在宮裡。」 「什麼?」駱家人的眼珠子全都掉了下來,滿地亂滾。 「我妹妹從小就進了宮,現在住在斜陽殿。」 那不是女主住的地方嘛!絲竹被指定去伺候女主,應該也在斜陽殿。只要有一點希望,駱鳶飛就不會放棄,「那有什麼辦法能聯繫到你妹妹,讓她帶我進宮呢?」 「這個簡單。」修竹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我給妹妹寫封信,這樣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阿野不信,「這王宮可不是你家後院,就算你妹妹在裡面,也不可能隨便放個大男人進斜陽殿去求女主開恩放人吧?」 「這個嘛……還得靠另一個人。」 修竹搖頭晃腦地說著,急得阿野直敲他的腦門,「這是誰教出來的毛病?說話說一半,你想急死我們啊?」 腦袋被敲,修竹在心裡喊了一聲:你真野蠻,一點都沒有我親娘的氣質。 心裡嘀咕歸嘀咕,修竹終究還是折服于阿野的暴拳之下,老實而迅速地交代下文:「我爹啊!」 「我?我有什麼辦法?」駱鳶飛與眾人面面相覷。 「不是說你。」這人還真喜歡自作多情呢!修竹白了他一眼,「我只認了一個娘親,我可不承認有你這個爹——你去找我親爹,把這裡頭的事都對他說了,只要他出面給宮中去封信,請女主放我娘親出宮歸還原籍,我再給我妹妹寫封信,這事一定能辦成。」 「你說得倒簡單。」問題是,這能行嗎? 到了這當口,駱鳶飛也只好死馬當成活馬醫,豁出去了,「我這就去找六小叔。」 修竹也隨即修書一封,上頭只寫了十三個大字:「螃蟹已熟,加點醋,煩妹請其食用!」 第八章 女主賜婚 她坐在那兒,那個高高在上的王位裡,她知道沒有多少人敢抬頭仰望她的尊容,所以她坐得隨意。紫袍褪到肩下,雙腿隨意叉開,如果她不是坐在這個位置上,應該沒有人會猜到她就是女主斜日吧! 她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這些年她一直過得懶惰,日後還會繼續懶下去。她的人生格言就是:能躺著絕對不坐著,能坐著絕對不站著,能站著絕對不動步子。基本上,她連呼吸都懶得張嘴。 「珠珠,去把管侍官叫來。」 聽到女主的吩咐,小丫頭屁顛屁顛地沖出去,不一會兒就把管絲竹拽了過來,「管侍官,斜陽叫你。」 管絲竹輕刮著她的鼻子,逗弄著她:「你倒是不怕死,直接叫女主的名字。」 女主斜陽也不在意,把手中這封信丟到管絲竹面前,「你從前夫家那邊來信了。」 駱鳶飛寫信來了?他的信又怎麼會進宮呢? 再想到這個名字,她的心依舊會以幾乎無法察覺的力道顫抖了一下下,「我已入了宮,從前的一切皆與我無關,誰寫的信我也不看。」 「你不看,我得看哪!這信是寫給我的。」斜日女主特意拿這封信來吊她胃口,「不想知道這封信是誰寫的?」 聽女主這口氣難道不是駱鳶飛寫的信? 「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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