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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兩?”他殺人呢!平蕪嚇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他雖是四品官,但銀袋裡的銀子從不超過五兩,如今他的銀袋竟然比裡面的銀子還值錢,這未免也太沒天理了。

  “那個……那個我去看看還有沒有更好的……更好的。”他拉著離歌飛速離開犯罪現場,絕不允許自己在這裡自刎以謝顏面。

  離歌也不問因由,一切聽憑他的意願,她只是提出自己認為對的東西。不知不覺中他們走到了湖畔,放眼望去甚是愜意。離歌有了新的提議,“咱們去遊湖,湖上風光秀美,又有鮮美的魚蝦品嘗,再適合平編修這樣的才子不過了。”

  “我……我生性怕水。”遊湖就得租船,租船不用花錢的嗎?吃魚蝦更是浪費錢的無聊玩意。世人都是什麼腦筋,才子就得用浪費來買浪漫嗎?

  他們正準備離開湖畔,忽聽湖上有人喊道:“我的金子!我的金子掉進了湖中……金子啊……”

  “撲通!”

  說時遲那時快,沒等離歌反應過來身邊的平蕪已經忽悠忽悠地飄在了水上,他游水的速度還真快,絲毫看不出有怕水的傾向。

  只可惜沒等他遊近那條掉了金子的船,就見不遠處的漁夫撈起一個小男孩向遊船靠近。船上的爹媽見著孩子又是摟又是抱的,心疼地喊著,“金子,下回可不准頑皮了,你要是再掉進湖裡可沒人撈你。”

  這溫馨的一面讓離歌松了口氣,下一刻那口氣又緊迫起來。原本漂在湖上的平蕪像是打了一個哆嗦,在見到男孩回到父母懷中之後,他竟然向下沉去……

  “救命啊——”

  平蕪渾身透濕,卻仍想保持才子風範,他屹立在茶鋪的門口死也不肯進去。進去就意味著花銀子,花銀子就意味著他即將吃了上頓沒下頓,他不能只圖一時之快啊,萬萬不……

  “啊……啊嚏!”

  瞧他那樣,越離歌只是簡單地丟出一句:“這家茶鋪是我們越族人自己開的,你就進來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他放鬆心情往裡鑽,一屁股坐下來立刻叫小二上最好的茶,連阿呆的那份他都沒錯過。

  他點完了東西,小二沒敢立刻就走,反而拿眼看著離歌,直到她點頭為自己點了最簡單的茶點,小二這才敢離開。

  她跟小二說話的時候,平蕪偷偷瞄著,她跟平常不太一樣噯!平時她總是淡淡的,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可是現在的她很有威嚴,就像……

  “就像女皇。”阿呆這小子口吐象牙,急得平蕪拿筷子敲他。這可是對聖上大不敬的話,連這種思想都不該有。啊呸!啊呸!童言無忌!

  不過,在族人面前她真的很像女皇噯!

  喝了些熱茶,平蕪感覺身上的寒意好些了,這才敢開口。不想提起剛才的醜事,索性拿茶鋪當談資。環視四周,這間茶鋪裝飾得很有異族特色,牆壁上鑲嵌的織錦、掛飾更是美麗非凡。

  “沒想到族裡的茶鋪如此不凡,那是什麼?”進門正對著的那面牆上掛著一張錦,錦上所繡的文字有些奇怪,那不像是漢字,他不認識。

  “那是我們越族的標誌。凡掛著這樣的東西就說明是我們越族人開設的店鋪,作為族長我有隨時檢視的權利。”

  依稀記得他們來時的珠寶鋪、織錦鋪都掛著這樣的東西,湖上還有好幾艘船也掛著這樣的帆。這麼說來——“剛才我們經過的那些店鋪都是越族的產業?”

  離歌無語地點點頭,對他眼中的驚訝熟視無睹,“越州幾乎所有的產業都是越族人經營的,最近這十年間越族的產業正在向四周圍擴散,邊境幾個州府也有越族百姓。你要是想要什麼,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會買來送給你——這是應該的嘛!”在越族,女子送男人禮物是應當的。反之,卻要遭人笑話。

  那她豈不成了名副其實的女皇帝?平蕪和阿呆同時揚起傻傻的眼神,用崇拜的目光仰視著她。眼前的離歌高高居上,他們則匍匐在她的腳下想著如何才能從她的身上蹭下一層金子。

  挪動椅子,阿呆和平蕪分別向她靠攏。由主子開口,僕人做輔。“越族長,明天……明天您有空嗎?咱們同去越族人聚居的地區轉轉,瞭解一下織錦的情況好早日織成鳳凰霓裳。”

  “明日?”離歌放下茶盞思忖了片刻,“明日不行!從明日起我要沐浴齋戒,三日後是我的選夫大典,所以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恐怕都不行。直等選夫大典結束,我才可以陪同平編修完成京裡交代的事宜。”

  “選夫?”平蕪瞪大眼睛看著她,這異族女子還可以自行選夫嗎?

  知道他的驚異來源於無知,離歌耐心地跟他解釋,“我們越族女子都是自己選夫的,當然族長選夫比尋常女子都來得複雜一些,我早已讓族人發出告示,相信明天會有很多人前來參加選夫大典。”

  聽上去不像選夫,倒想去應徵苦力。平蕪對那些將要參加選夫大典的人有些憐憫,可是真的有男人願意被女人挑選嗎?這不是太奇怪了嘛!

  像是洞穿了他的思緒,離歌不急不徐地告訴他:“每位越族族長選夫都會有很多人前來參選,當然最終入選的只有一人。不過場面很壯觀,三日之後平編修可以前去參觀。”

  “一定!一定!”阿呆替爺答應了下來,他可有著絕妙的打算。

  告別了離歌,他們回到縣衙後院,關上房門,阿呆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爺,你不如去參加選夫大典吧!”

  什麼什麼?讓他去參加選夫大典?平蕪提著才子的傲氣不肯鬆口,“憑什麼讓我去被一個女子選來選去的,再怎麼說我也是翰林院四品編修,中原三大才子中以學識著稱的平蕪。不是應該媒婆上門提親,然後各家小姐讓我篩選嘛!”

  還讓他篩選?阿呆原本不想提的,可是沖著他過分膨脹的自信心,他絕對不給爺留有餘地。

  “爺,您忘了吧?你曾經向京裡鼎鼎大名的才女、王太師的孫女提親,結果如何?劉將軍的妹妹,那個畫壇才女也被你提過親,結果又如何?還有巴太尉的女兒,說是擅長臨摹,你不是也……”

  “夠了!我不想再從你嘴裡聽到類似的話。”那些丟人的事平蕪不想再憶起,不就因為他沒什麼家產嘛!那些官宦人家的小姐沒一個想嫁與他,以至他今年都二十八了,還單身未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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