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青瓶 > 相思煙水寒 | 上頁 下頁 |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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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次的任務是征服玄冰派沒錯,也確實和玄冰派的女掌門交手後受傷中掌,但冽冰掌早在上一代掌門驟逝之後便失傳了,怎麼可能再現江湖。 他的眉頭死鎖,臉色凝重。「相信我,我在赤焰門時中過冽冰掌,發作起來和你一模——樣的情況。」 赤焰門與玄冰派堪稱死對頭,爭戰數次,互有損傷。有一回玄冰派因門徒恩怨上門找碴,他不巧在對戰中被赤焰門的門主拿來做肉盾,中過一掌。 是的,外祖父利用年紀甚小的他擋了那一掌。 中掌的一開始並不會有特別的感覺,只像是普通內傷,但數日之後便會快速發作,若搶救不及,從內臟開始向外冰凍,最終失去性命。 「可有解?」她打著哆嗦,唇齒間發出「喀拉喀拉」的摩擦聲音。 「有,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聽我的。」耿千寒沒有猶豫,直接脫去她的衣服,連最後一件底衣底褲都不留。 …… 他豁然明白為什麼外祖父在治癒完他之後,閉關了好幾天。 原來,外祖父將一部分的內力化入了他身體中,而他卻從未發覺!莫怪他剛開始習武時,除了身體疼痛之外,丹田聚力一點兒都不費事! 那麼,他的外祖父在當下就知曉救活他肯定會折損自身功力;卻仍是義無反顧輸了真氣給他……他可以私心認為外祖父並沒有完全泯滅人性,在最後一刻顧念了血緣之情嗎? 這個答案,已經無人可問。 而他,現在用同樣的方法,去救一個殲滅赤焰門的人…… 兩派相爭,江湖恩怨難了,或許在聖月教攻入赤焰門的那一刻起,他與夜靈就結下不解之緣,緊緊地糾纏在一塊兒了。 耿千寒閉目,決定什麼都不想,專心為夜靈療傷。夜靈忍住體內氣息翻攪的痛楚,狠狠咬著下唇,全身開始散發自茫茫的煙霧…… 窗外的天色由黑夜轉為光亮,再由光亮淡至橙黃夕陽。屋內的兩人都在與意志力搏鬥,殘存著最後一絲意識。 耿千寒渾身是汗,早已體力不支,精神疲乏,內力只剩兩成,但他眯起眼,咬緊牙根,只差最後關頭,說什麼也得撐過去。 突然,一柄利刀自窗外飛進,破風而至—— 耿千寒雙眸瞠大,眼見利刃就要穿透夜靈的咽喉,他怒吼了一聲,將夜靈攬入懷中閃過了利器,卻斷了真氣的輸給。夜靈悶哼了一聲,原本自肌膚散去的白煙緩緩回到她的體內,他激動地再次運氣貼上她的背部,但寒氣已經無法再散出。 「沒想到你們興致這麼好啊,太陽未下山就忍不住貪求魚水之歡。」 屈敬遠踢開了門板,步至屋內。 耿千寒抓過棉被裹住夜靈的裸身,擁著近乎昏迷的她,一語不發,神態駭人。 「怎麼?被我小小的打擾給激怒了?」屈敬遠眯起狹長的眸子,輕蔑道。 耿千寒忿忿地瞪向屈敬遠。「她本來會沒事的,就差一步,就差那麼一步,全毀在你手上!」 屈敬遠這才發覺事態不對,上前察看暈厥的夜靈。過了一會兒,他斜著嘴角哼了句:「沒想到她這回出征玄冰門著了道。」 「若你沒出現,我早就治好她了!」耿千寒幾乎是從齒縫中迸出這些字句,剛毅的臉看起來更加酷寒。 「哈!真虧你能及時替她醫治,驅除冽冰掌的寒氣要是弄個不好,是會反噬害己的。」屈敬遠抬起夜靈的下巴。「瞧她的模樣寒氣已散了九成,目前死不了。」 「你別碰她!」耿千寒低吼出聲,銳利的眼神掃向屈敬遠。 他將夜靈完全埋在自身的懷中,感受她透著寒氣的體溫,心中揪著難以形容的疼痛。 再多的悔恨都沒用了……她的身子肯定無法恢復到以往,會留下什麼病根都不知曉。 耿千寒全身因壓抑憤怒而顫動,許多不理性的思緒一一吞沒了他,直至這一刻,他才發覺自己在意她遠遠超過了想像……他居然恨不得能一劍刺穿屈敬遠的胸口。 「她還要為我辦事,我自然會想辦法讓她服藥緩和寒氣。」屈敬遠勾了一抹別具深意的笑容。「至於你……將內力好好蓄養回來,就當是替夜靈分擔任務,你也該出穀為我效命了。」 耿千寒充耳不聞,只是閉上雙眸,將臉頰貼在夜靈的額際上,縮緊懷抱。 說好了,要當一輩子的羈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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