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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於是,柏旭天出了一個主意——把柏珈穎鎖死在工作上。據推論,只要是男人,就不可能喜歡自己女友的工作是警察,那是要出生入死的。誰會願意心愛的女人每天在槍林彈雨的火線上冒險?(他們兩個雙胞胎就很反對她的工作。)柏珈穎的工作又很特別,一旦進入專案,絕對不能向外透露半點和工作相關的口風,先把她調離北部,找個藉口讓她到中南部去支援,來個聚少離多,看邢志薔耐不耐得住!

  以往,邢志薔是一星期換兩個不同的女人,所以柏旭天推斷,不出一個月,閑得發慌的邢志薔絕對會故態復萌,出軌過癮。

  計謀已定,柏珈穎就被柏日曜一聲令下,莫名其妙調到中部支援台中市警局的專案計劃,而且專案計劃可長可短,還不知道時間得耗多久。

  這樣一來,真的是苦到他們兩個。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刑志薔始料未及,柏珈穎一早開車到台中報到,還說不準回臺北的時間,他只好等了。

  生活中忽然間少掉柏珈穎,好像整顆心的哪裡被人家硬掐走了一塊,有說不出的空虛和怪異,邢志薔還是用老招過生活,靠運動發洩苦悶的心情。

  這和上次柏珈穎被調到香港開會不同,她被上級長官安排負責跟監的工作,日夜交互輪替,沒有固定休息的時間,即使休息,也都只有四個小時的睡覺時間,能打電話給邢志薔的時間不定,而且也很有限。

  邢志薔聽得出來她每次打來都是很累的時候,一、兩次之後,他發現她得犧牲本來已很少的睡眠時間和他講電話,刑志薔也受不了這樣,乾脆不要她打電話,能休假再提前告訴他一聲,他直接開車到台中去看她。

  連續兩個星期過去,夏日的天氣愈來愈炎熱,邢志薔的心情也等得愈來愈浮躁,終於,柏珈穎放假了,假期只有短短的二十四個小時。

  幾乎是一接到柏珈穎的電話,邢志薔就開車上路,沿著國道南下到台中。他們約在一間市區的旅社,那是柏珈穎在台中暫時的住處。

  柏珈穎坐在旅社一樓附設的餐廳吃早午餐,刻意坐了靠窗的位置,這樣邢志薔一到,她就可以很快發現。她咬著三明治配美式咖啡,表情有些若有所思;距離打電話才過一個半小時,就算再快,他至少還要半個小時才會到,這半小時除了默默吃東西,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打發。

  邢志薔到的時候,把他的mV休旅車停在旅社附設的停車場,走進大廳前,他在窗外看見柏珈穎,那一刹那,他原本要繼續往前走進去找她的,卻退回來斜倚在玻璃窗前。

  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發現,戀愛之後,柏珈穎變得更美了。她一直都是個五官深邃、長相清麗的女人,但她沒有戀愛之前,臉龐的表情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柔媚。

  邢志薔希望其他人最好都沒發現,他就可以一個人獨享這樣的柏珈穎。

  她不知正在想些什麼,雙眸深處有著耐人尋味的溫柔笑意,他忽地輕輕敲了一下玻璃,柏珈穎愣了一下,回過神,側過臉凝視他,一瞬間,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其實,戀愛的道理很簡單,柏珈穎是因為在想著他,表情才會這麼柔美。

  邢志薔繞進大門,走向柏珈穎,然後,他們就膩在旅社桌子的一角,交頭接耳地輕聲細語。

  一早開車,邢志薔沒有吃早餐,柏珈穎原本打算幫他點些東西,但不知怎地,他們兩個嘴唇碰在一起就立刻難分難舍。下一秒,他們已經搭上電梯,進入柏珈穎住的旅社房間。

  飯店或旅社的電梯幾乎都會裝設監視器,搭電梯的時候,刑志薔儘量克制自己不要去碰柏珈穎,否則他們會像易燃物,當場燃燒起來,上演限制級戲碼。

  一進到房間,無法克制的激情驀地蔓延……邢志薔先把柏珈穎壓在門上,高大強壯的身軀緊貼覆在她曼妙的身上,毫不遲疑地堵住她的嘴,狂野熾熱地吻著,然後把臉埋進她的頸窩,嘴挑逗地噬咬她的肌膚,忽然間他說:“你慘了,你竟然讓我這麼想你。”

  柏珈穎只是笑,頑皮地柔著他的短髮。

  他們一邊激吻,一邊移向床,最後她的腳撞到床鋪,整個人向後跌進床裡;更激烈的是,他們從門邊一路移過來,還不停地撕扯、剝開對方身上的衣物,胡亂扔在地板上;這期間,兩人的嘴唇幾乎緊緊纏黏著,只有在他從頭頂脫掉T恤的時候,兩人才有短暫的分開。

  情況愈來愈無法收拾……狂熾、猛烈以及野性的激情瞬間竄升,他們好像兩張被火焰點燃的薄薄紙張,在夏日晴空底下相互燃燒,緹蜷纏綿,直到高潮來臨,久久不去。

  要怎麼形容他們烙印在彼此身體上的氣味?要怎麼形容他們指尖對對方肌膚觸感的記憶?要怎麼形容在陌生的旅舍房間裡,他們彼此依賴對方感情的深度?房間的光線和灰塵是怎麼移動的?

  在沒有音樂的空間裡,她和他的心正在唱歌。

  隔了好久,柏珈穎躺在床上忽然笑出聲,邢志薔也笑了,因為剛才他們像打了一場混戰,房間的椅子和檯燈都在地上,衣服也扔得亂七八糟,然後他們聽見敲門聲,門外有人說:“Room service。”

  每個早晨固定的時間,旅社都會派人鋪新的床單和打掃,柏珈穎和邢志薔一聽到客房服務的聲音,才想到他們剛才忘了鎖門。霎時,柏珈穎從床上跳起來,沖進浴室裡,邢志薔趕緊跳下床穿上內褲,若無其事地看著服務生走進來打掃。

  服務生也好像見怪不怪,對紊亂的室內沒特別的反應,開始著手更換床單。

  接近中午,邢志薔叫了客房服務的食物在旅舍的房間裡吃。他點了大份量的菲力牛排、Haagen-Das冰淇淋和薯條,幫柏珈穎點了鮭魚排、新鮮沙拉。食物送來的時候,柏珈穎還在浴室裡吹頭髮。

  然後,柏珈穎的手機響了,邢志薔沒看來電顯示就走到浴室拿給她,她剛把及肩的頭髮吹成微乾,就把吹風機關了,接聽電話。

  邢志薔又回到桌前繼續吃牛排,聽見柏珈穎正在講手機,愈講愈生氣,他瞄了她一眼;她赤腳站在敞開的浴室裡,剛洗完澡,原本一臉慵懶悠閒,現在卻變得非常嚴肅。

  “我沒空,我不要去。”

  “哥,你不要這樣子。”

  “對,他在這裡,那又怎樣?我說了我不要去。”

  邢志薔聽見柏珈穎斷斷續續很氣憤地在講手機,他聽不到她哥哥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她哥哥要求她去哪裡,但不用猜也知道她哥哥可能又說了他的什麼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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