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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柏珈穎講完之後,走過來坐在邢志薔的對面,嘴角有抹硬擠出的微笑,她靜靜地拿起叉子,攪動桌上新鮮的凱薩沙拉。她一句話也沒說,沒說她哥哥說了他什麼,也沒說她哥哥要她去哪裡。

  說了也沒用,那不會改變兩個雙胞眙哥哥對邢志薔的偏見,說了反而會讓邢志薔心情不好,無端讓他們之間的情感蒙上一層壓力和陰影。

  邢志薔也知道,所以他一直都沒多問。但他可不是真正的白癡,看不出來柏珈穎承受的壓力有多大,還有——她突然被調到台中,這件事也不尋常。

  他們安靜地吃著東西,沒有特別找話來聊。邢志薔很快速地就把面前一大塊牛排掃光,一盤薯條也吃了大半,他吃東西的速度很驚人,但不是狼吞虎嚥的那種,舉止反而有一種無以名狀的流暢。

  柏珈穎很喜歡看他吃東西,像是食物來到他面前都會變得很好吃。掃空薯條之後,邢志薔走到小冰箱前拿出剛買的那盒Haagen-Dazs冰淇淋。夏季的天氣愈來愈炎熱,室內的空調還算非常宜人,邢志薔剛才洗完澡之後就沒穿上衣服,他堅實的胸膛曬得更黑了,他經常在戶外運動,一直都有防曬的習慣,但最近夏季已來臨,陽光比起冬天要炙熱許多,沒幾天,他身體的肌膚就曬得黑黝發亮。

  這間旅舍的房間不大,除了浴室、小冰箱、兩張椅子和桌子之外,就只剩一張擺放雙人床和小小床頭櫃的空間。

  邢志薔用湯匙挖了一口濃稠的巧克力冰淇淋,以瀏覽的眼神環顧整個空間,然後坐到床緣,把玩柏珈穎放在床頭櫃上的手銬。

  柏珈穎剛把沙拉吃完,抽出一張面紙抹了抹嘴,正切了一塊魚排放進嘴裡,驀地,左手被邢志薔捉住。其實,她可以反手對付他,但她側過臉,毫無防備地看著他,嘴角還有淺淺的微笑。

  邢志薔嘴寒著冰淇淋的湯匙,不動聲色地將她右手的刀子抽走,用手銬溫柔地將她的右手和左手扣在身後。

  冰涼的金屬忽然銬住了她的雙手,她深邃的眼眸閃爍光芒,好笑地回看他。「這樣我不能吃東西。」

  「我喂你。」邢志薔將對面的椅子拉開來,坐在她身邊,替她切了一塊魚排,溫柔地放進她嘴裡。

  她睨著他,溫馴地咬了一口,問:「你這是幹嘛?把我當壞人?還是你也想過過當警察的癮?」

  他以食指抬高她可愛的下巴,嘴角微咧,性感地笑著,用一種溫暖迷人的眼神直瞅她說:「就調情。」

  他性感的雙唇如蜻蜓點水刷過她的唇,剛吃過冰淇淋,他的唇很甜,冰冰涼涼的;她微噘著嘴,柔柔地看著他,赤裸的腳輕踢著他的小退。「我還沒吃飽,你說要喂我的。」

  邢志薔好整以暇地又切了一塊魚排放進她嘴裡,她以一種滿足的表情咀嚼。「你這是錯誤示範,警察不會這樣對待俘虜。」揶揄地笑他。

  他慵懶地抬起眼皮,眸中深藏著笑意,刻意用他的冰淇淋湯匙輕刷過她的胸前;她沒有穿胸罩,只穿了一件露出完美香肩、胸口有蕾絲花邊的白色內衣,配上波浪狀的棉質小短裙。

  他的觸碰引起了柏珈穎身體細微的輕顫,仿佛電流通過。不過他們之間擁有更多的感覺,不單只是熱戀情侶依賴性荷爾蒙維持戀情,他們之間還擁有生活上的親呢與許多無形默契。他慵懶的眼皮掃視著她修長迷人的雙退,嘴角流露曖昧又性感的微笑,壞壞地說:「你還不知道我會怎麼折磨你?」又喂了她一口。

  「我好害怕。」她咬著魚排,故意瞠大雙眼,無辜地看著他,可是眼底全是濃濃的笑意。

  「說真的,有沒有人說你變漂亮了?」又喂她一口,還一邊吃Haagen-Dazs。

  柏珈穎看著他俊美的臉龐,連想都沒想就回答:「沒有。」

  「很好。」邢志薔點了點頭,忽然喂她吃一口冰淇淋。

  她好笑地瞟他一眼。「你昏頭了,我的魚排還沒吃完。」

  「怪你不停放電,我都被你電暈了。」他懶洋洋地笑著。

  「我又不是電鰻。」柏珈穎凝視著他,眼眸深處有著難掩的愛意。

  邢志薔喂她吃魚排,她正要咬一口,他卻壞壞地移開,假裝很兇狠地說:「現在是嚴刑拷打的時間——說吧,你哥要你去哪裡?」柏珈穎眼中的笑意瞬間冷凝,認真地看著他,猶豫著該不該說。

  「說吧,我想知道。」催促她。

  柏珈穎聳了聳肩。「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去某間餐廳,見某位醫生。」

  「相親?」對象一定又是某個社會津英。

  「大概是。」她直盯著他的眼睛。「我不會去的。」

  「你哥還說了什麼?別一個人憋著,我也想知道。」他英俊的臉龐濃眉緊蹙,開始嚴肅起來。

  「也沒說什麼,反正只要你是c大畢業的,他們就會很不高興,所以他們對你完全就是偏見,說什麼根本不重要。」柏珈穎垂下眼,說得避重就輕。

  「你打算瞞著我,什麼都不說就是了。」邢志薔微點頭,忽然站起身,走向小冰箱,拿出一罐啤酒。

  甜蜜親昵的氛圍瞬間消失,邢志薔似乎忘了柏珈穎的雙手仍被手銬銬住,其實她可以逕自走到床頭櫃用鑰匙把手銬解開。在警訓的過程中她做過不下幾十次,但她只是安靜地坐在椅子上,連動也沒動。

  隔了半晌,柏珈穎終於說:「他們在猜你多久會變心。」

  「所以,他們故意把你調到台中,反正我耐不住就會自動走人,對嗎?」邢志薔大口喝著啤酒,不等她回答,又問:「你在台中的任務會危險嗎?」

  「只要是任務就會有危險,但我會隨時小心的。」邢志薔微點著頭,沉默地喝著啤酒,之後一句話也沒再多說了。

  桌上的HaagenDaZs漸漸融化,吃掉一半的魚排也冷掉了。察覺到他整個人變得焦躁不耐煩,她說:「我們去市區晃一晃,好不好?你可以幫我把手銬解開嗎?」

  邢志薔這才想起她還被銬住,去拿鑰匙走過來,俯身幫她解開。他靠得很近,柏珈穎可以清楚看到他低垂的睫毛有多濃密。剛認識他不久,她就已經注意到他的長睫毛,真是會讓每天出門都要上好幾層睫毛膏的女人嫉妒死。

  直挺的鼻樑忽然輕輕碰觸她的頭髮,磨蹭她的耳垂,她感覺到他的熱息吹拂過頸側,惹得她搔癢酥麻。

  「你怎麼沒問我,有沒有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他把手銬解開,拋到床上,高大的身材靠在桌緣凝視著她。

  她愣了一下,抬眼以澄澈的眼眸看著他,只見他的表情不是很開心,英俊的五宮陰霾憂鬱。

  「你有嗎?」現在是怎樣?他想說什麼?認錯告解,還是想放棄……柏珈穎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你也覺得我有?」邢志薔語氣超不爽,整張臉充滿嘲諷譏笑。

  話題是他起的,怎麼變成她在懷疑他似的?柏珈穎早先就不想談她的兩個哥哥,果不出所料,邢志薔嘴上說不會在乎,卻怎麼樣都還是非常介意她家人的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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