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扒兒偷心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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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我——」他動怒似的低喝著,但一見她瑟縮一下,他咬咬牙,頭也突然劇烈地痛起來,他隱忍著怒火道:「沒事了,你回床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哦!」她假裝呆滯地點點頭後,轉身走回床上躺下。 翟承堯站在原地凝視了閉上眼睛假寐的她良久,看來只能盡力而為了。明兒他先去找幾名先生回來,只是……那幾名先生都習慣咬文嚼字,他話已儘量說得白話點,她還是一臉霧煞煞,若是那些名師的課,那不更是鴨子聽雷? 這麼一想,他心裡又是沉甸甸的…… 甯相府內,朱唇粉面的向菁菁移動蓮步,直朝著舅舅甯相爺的書房而去,一臉煩躁的她回頭看了亦步亦趨跟在身後的貼身丫環,不由得怒斥了一聲:「行了,行了,別跟了,見了你就煩。」 那名丫環猛地停下步伐,不敢再緊緊跟著。 向菁菁長得國色天香,又被稱為「京城之花」,更是含著金燙匙出生。母親曾經是為當今皇帝最喜愛的妃子之一,但不幸在她七歲時得病去世。 而後,皇帝不曾再關心過她這個公主,終日醉心在後宮三千寵妃當中,逼得生性高傲的她寧可移居到舅舅家,也不肯回那個冷冰冰的皇宮。 來到書房,她連門都懶得敲就直接推門而入,一見坐在書桌後的甯棚爺劈頭就問:「舅舅,你怎麼辦事的?我聽這次負責幫我慶生邀宴的林總管說承堯已經口頭拒絕不來參加了?」 甯相爺頭痛地撫了撫長須。由於擁有數名妻妾,他自己也有好幾名子女,可裡面就沒有一個比得上她,所以當她執意要離開皇宮投靠他時,他是滿心歡喜。 畢竟這府裡多了一名「公主」,他在官場上的利多得數也數不清。只是他沒想到菁兒人雖聰穎,但脾氣高傲,難伺候得很,對他這個舅舅也是毫無一點敬意。 見他不語,向菁菁不由得咬牙切齒地再問:「怎麼?舅舅,你不是我父皇面前的大紅人嗎?以這等身份親自邀請承堯來,他還不肯來?」 「菁兒!」他大大地歎息一聲:「其實這幾年來你應該清楚翟承堯根本就不想娶妻,你又何必那麼死心眼呢?」 「胡說!根本是你辦事不力!」她生氣地一甩長袖。 甯相爺苦著一張老臉搖頭,「菁兒,其實為你而來的說親之人何其多,你又何必執著於他?你今年都已十八了……」 「這是我的事!」她凝著一張嬌顏,打斷他的話,「反正我只要他!」 「那你為什麼不聽我的建議,早早回去求你父皇賜婚?這聖旨不可違,翟承堯為了項上人頭還能不要你嗎?」說到這兒,他是一肚子怨氣。 不過,心高氣傲的向菁菁怒焰更熾,「我早說過了,我才不要回頭去求那不曾為我付予一絲關心的父皇。我娘將我生得這等天仙模樣,卻要以父皇的聖旨求得姻緣,那不太可笑了?」 對父皇,她有數不清的萬絲怨懟,舅舅數次為她上翟家說親一事,京城眾人皆知,若父皇主動為她和翟承堯賜婚,那她也有臺階可下,但他卻對此不聞不問! 聞言,甯相爺無言了,其實他也曾多次向皇上進言菁兒婚姻之事。但皇上對因醜聞案而被撇棄在皇親國戚之列外的翟家並無好感,因此也不願下旨賜婚。而這次因那名小偷事件,讓翟家鹹魚翻身,他也再度上奏菁兒之事。 但皇上卻表明有太多公主對翟承堯都有意思。在他和翟承堯一番懇談後,翟承堯一再表明尚沒有娶妻之意。由於太多公主都希望皇上指婚,他也不知該指誰好,就直言不想介入,因為太傷腦筋了。 因此,他才想要菁兒向她父皇請求,畢竟當年她母親是皇上最喜愛的妃子之一,可是她就是一副硬脾氣: 向菁菁一見他又是那副無能為力的模樣,不由得怒火沖天,她冷冷地瞅他一眼,「我親自邀他去!」 聞言,甯相爺暗暗地松了口氣。她自己去也好,免得他又熱臉去貼翟承堯的冷屁股,總丟這張老臉。 §第四章 「翟爺,翟爺,那乞兒根本喚不醒,而且打呼聲大得震天呢!」丫環小玉一臉無助地看著翟承堯,她奉命進客房去叫醒睡到日上三竿的文戲雪,可是那乞兒的酣聲如雷,地怎麼喊也喊不醒。 聞言,翟承堯一張俊臉快速地閃過一道無奈之光,納悶自己昨晚究竟是著了什麼魔,竟會和弟弟下賭注。 「好吧!你先下去,我去叫她。」 「是!」小玉如獲大赦般地轉身就走,因為那乞兒一身髒兮兮又臭得不得了,她實在不想再回去叫人了。 「哦,對了!」他忽然又出聲叫住她:「以後不可以喊她『乞兒』,要改叫她——嗯,小雪小姐。你下去跟傅總管說,要他將我的命令傳進下去,明白嗎?」 小雪小姐?小玉愣了一下,又趕快點頭,快步離去,只是一想起看見那髒兮兮的乞兒要喊一聲「小雪小姐」時,她就不由得想笑,因為實在太不相襯了。 半晌,翟承堯歎了一聲,朝著客房走去,聽著那越來越大的打呼聲,他的心就涼了大半截。 客房內的文戲雪在聽到有人推門而入時,更是竭盡所能地發出呼呼大睡的聲音,只是微眯著眼以細縫偷瞄到來人竟是翟承堯之際,她突然心跳加速。一時之間也誤吞了一大口口水,差點咳出聲來。 「小雪,小雪,該起床了!」 她伸了伸懶腰,再搔搔發臭的脖子,翻身又繼續睡。 「小雪,快起來了,若是不起來——」他的神情一凝,想伸手點她腰部的痛穴。 察覺到他接近的輕微指風,文戲雪趕快再 往後一翻,眨眨那雙仍故裝沉重的眼眸,沙啞著聲音,「誰啊?吵死了!」 「是我,若是想吃早膳,該起床了!」 「不了,不了,什麼事都等睡飽了再說!」她皺起小鼻子,再度合上眼睛。 翟承堯駐立在床頭,一股隱隱欲發的怒意在心裡凝聚。他一向不算是個和善之人,可為了讓弟弟能乖乖地遠離吃喝嫖賭,他不得不緩下面容來對待這名小乞兒,否則太過嚴厲嚇跑了她,那可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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