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美味甜妻 | 上頁 下頁
十四


  “也好,免得她老說我對她不上心。”他沒有發現管事欲言又止的猶豫神態。

  時序入秋,他收到老家父母的信,得知他官愈做愈大,提醒他成婚多年,他們等著含飴弄孫,要他多留些時間陪陪妻子。

  夜深人靜,他看著書桌上疊得高高的公文,以及桌上寫了一半的奏摺,又看向書房內間的床鋪,那是他累了便睡的地方,他想著,有多久沒跟妻子同床共眠?他的確太疏忽妻子了,他起身熄了燭火,返回臥室。

  葉櫻櫻已經上床,他逕自沐浴後,上了床,擁抱妻子想要補償這陣子的冷落。

  “不要,我累了。”葉櫻櫻冷冷的拒絕。

  “好,你睡吧。”他悶悶的收回擁抱的手。

  兩人背對背無言。

  這一夜過後,他有心彌補妻子,夜夜早早回房,她卻愈趨不耐,白日外出,不時在外留宿,雖說是與幾個閨中密友在一起,但她總歸是已婚婦人,他便叨念她幾句。

  “你做你的大事,不要管我!”葉櫻櫻滿臉不耐,一邊使眼色讓在身後服侍的白勺趕緊替她梳妝打扮,她還跟人有約呢。

  “為夫不是管你,是關心你,我們是夫妻啊。”他好言說著,她根本置若罔聞,坐在梳妝鏡前,細心挑選搭配的耳飾,他忍下心中的不悅,“我今天等你回來用晚膳。”

  “我跟慶和侯府的二夫人有約,你自己吃吧。”她神情依舊冷淡。

  日子一天天過去,袁靖淵又開始忙碌,兩人碰面的機會更少,見了面也是冷冰冰,接下來,葉櫻櫻不是到郊外別莊住個幾日,就是到寺廟住個兩三日說是祈福。

  夫妻幾乎形同陌路,袁靖淵深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破天荒的向翰林院請了長假,在問清楚葉櫻櫻是到郊區別莊小住後,他也帶著小廝乘坐馬車過去。

  也不知是否他多心,別院裡的奴才們乍見到他,個個臉色丕變,他眼角餘光好似看到有人飛也似的往另一條小路跑去。

  他若有所思的讓別院管事引領著他去見葉櫻櫻。

  “你怎麼來了?”香氣嫋嫋的內室裡,葉櫻櫻看來好像剛睡醒,整個人顯得很慵懶,長髮披肩,透著一抹嫵媚的風情。

  他脫下鞋襪,上了床,“剛忙完一些事,所以請了幾天假想說好好來陪你。”

  她表情頓時一僵,撇撇嘴角,“何必請假?不是辦正事要緊?”

  他突然認真的看著她,“櫻櫻,我們生個孩子吧,我知道我先前一心功名,忽略了你,可其實我的成就也希望你能來共享,我們日後好好的在一起,白首偕老,可好?”

  “好吧,一輩子還長,日子總不能這樣過下去。”沉默良久,葉櫻櫻總算露出自見到袁靖淵的第一個笑容,“我讓人進來伺候更衣,親自去讓廚房做點你愛吃的菜,晚上,我們好好在一起。”

  袁靖淵笑著點點頭。

  這一夜,月亮撒了一地清輝,他跟她獨自在屋裡用餐,丫鬟、小廝都被打發出去,兩人如同那年新婚時,笑意晏晏,氣氛極好。

  然而,當桌上燭火燃燒到一半時,他的胸口突然悶痛起來,接著,腹部開始絞痛,一股止不住的腥甜味道往上沖,“噗”一聲,他吐出一口黑血!

  他遍體生寒,喘著氣兒看著突然冷笑的葉櫻櫻。

  “還不進來?”她沒好氣的說了句。

  驀地,房門被打開,一名高大男子走進來,身後的門讓人再次關上。

  “死了沒?”男子笑問。

  “照你吩咐的藥量下,應該還有幾口氣吧。”葉櫻櫻的聲音軟糯,還帶著點嬌氣的埋怨。

  袁靖淵下顎緊繃,他想挺直腰杆坐直身子,但他全身無力,每一寸肌肉像有上萬隻螞蟻在啃咬,全身劇痛難耐,他吐了一口又一口黑血,最終無力的臉貼靠桌面,勉強的抬頭,這才看清那逆光的男人。

  兩道濃眉下,是一雙略微輕佻的鳳眸,一張菱唇,這張跟女人同樣漂亮的容顏,全京城的人大概都認識,是慶郡王府的世子沈聰,是閒散皇室裡風流紈褲的代表人物,這兩年才從江南回京,以獵豔無數而出名。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葉櫻櫻主動偎進沈聰的懷裡,熊熊火焰在他胸口翻騰,喘著氣兒,他斷斷續續的開口,“你——你跟他……”黑色的血一滴滴又從他口中流出。

  “對,我跟沈聰在一起,但這全是你造成的,獨守空閨的滋味,你是男人,你永遠都不會明白的!”葉櫻櫻的眼中都是憎恨。“還說要跟我生孩子呢,你說你一個月陪我幾次?而且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想有孕,那豈不是給你光明正大抬人進府的藉口?我的男人就要能逗我笑、陪著我一人,你什麼都做不到。偏偏旁人還說什麼你專情,真是可笑至極。”

  “別生氣,袁靖淵不懂得護花,不識情滋味,要不然有你這般如花美眷,哪個男人不好好疼惜?他忽略你,就是暴殄天物啊。”沈聰俯身吻上她誘人的唇。

  “你們——這對——呼呼……姦夫、淫婦!”他全身劇烈疼痛而喘息不已,汩汩黑血也隨著一呼一吸間從他口中溢出。

  “呸!”葉櫻櫻推開沈聰,鄙夷的朝丈夫吐了一口口水,“你沒有資格說我,你根本忘了你還有一個妻子,你眼裡只有那些處理不完的國家民生政務!”

  袁靖淵咬咬牙,忍著全身椎心的痛楚,“我只是想要更有成就,以報岳父及伯父的提拔之情,讓你當誥命夫人……”

  “笑話!”她不屑的打斷他的話,卻將柔軟的身子再次貼靠在沈聰懷裡,“我本來就是金枝玉葉,我還在乎當什麼誥命夫人?還有,你知道我爹對你也不喜嗎?朝堂上你不願全數偏袒我爹,你博得所有人的好感,想一路青雲直上,殊不知,父親他要的比你想的更多,他不甘只坐在戶部尚書的位置,你知不知道?”

  他知道,岳父野心勃勃,雖與當今首輔交好,但他要的就是首輔的位置,謀算更多的權勢財富,只是首輔不知自己是與虎謀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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