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美味甜妻 | 上頁 下頁
十五


  “跟他說那麼多幹啥。”沈聰邪笑著又親吻她,一手還往她胸前抓了一把。

  “你——你怎麼向他人解釋我的死因?”袁靖淵喘著氣問。

  她勾起嘴角一笑,玉手拉住沈聰在她胸前作亂的魔爪,“別院後山有一處斷崖,你晨起散步不小心跌落,屍骨無存,沒人知道你是被我毒死的。”

  “嘖嘖嘖!瞧這蛇蠍美人的狠毒樣,怎麼愈看愈讓我愛啊!”沈聰邪笑道。

  “嗯……討厭……”

  沈聰熱烈的吻她,再邪氣的對著趴在桌上的袁靖淵笑道:“我做個好事,讓你死前開開眼界,看女人應該要怎麼愛、怎麼疼。櫻櫻跟我埋怨,她跟你行房從未嚐過欲仙欲死的銷魂味兒,你好好學著,下輩子別重蹈覆轍,又綠雲罩頂啊。”

  袁靖淵渾身劇痛不已,俊美的臉上已白中泛黑,額上也都是汗,嘴角黑色血漬尤其刺目,沈聰卻將嬌笑的葉櫻櫻推倒在桌上,粗魯的一把撕開她的衣襟,再埋首其間,一路往下吮吻,接下來,屋內盡是兩人廝磨糾纏的吟哦與喘息聲。

  他即使閉上眼睛不願看兩人的荒淫浪蕩,但那愈來愈激烈的呻吟及身體撞擊的拍打聲卻無情的灌入他的耳朵。

  “嗯……不要……不要……呼呼呼……”

  她呻吟放浪的聲音似乎愈來愈遠了,他意識漸漸模糊,突然間,一張清麗的粉臉躍入腦海,接著,焦黎兒在他小時候對他笑、對他好、抱著他、背著他、喂他吃喝、幫他洗澡等等,從小到大兩人相處的一幕幕迅速掠過,每一幕,都讓他的心頭湧起一股暖流,猶如三月陽光,暖暖的,動人般的微醺。

  他喉頭梗塞,眼眶泛紅,他錯了,大錯特錯了,這一生,除了爹娘,自始至終只有焦黎兒對他付出了真心。

  蘇寧月是看中他的皮相及前程,想著要成為勳貴夫人,葉櫻櫻刁蠻驕縱,手段狠辣,不順其意竟是動手殺人。只有焦黎兒,一味的付出不求回報,她只要他好好的……可惜的是,他至死才明白。

  他痛徹心腑,胸口血氣翻騰,“噗”一聲,他再次噴出一口血,眼前倏地一黑,他咽下最後一口氣。

  §第四章 大徹大悟追妻去

  夜深人靜,袁靖淵眨眨眼,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目是松濤院的房間,桌上燭火仍隨窗戶細縫吹進來的夜風搖曳,室內忽暗忽明,小廝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一旁還有一碗已經放涼的湯藥。

  袁靖淵全身動不了,胸口仍感到劇痛,方才經歷的一切似夢又不似夢,彷佛真的度過了一世,他發覺自己額上有汗,身上半濕,他口乾舌燥的想喝水。

  他嘶啞的說出一聲,“水——”

  小廝一個驚跳起身,連忙抹了眼睛,再倒了杯水,快快送到床邊伺候他喝下。

  “堂少爺,你可終於醒了,你這發燒反反覆覆了五天啊,老爺都快急死了,一個大夫又一個大夫的來回換,連宮中太醫也請來把脈了。”

  五天?袁靖淵眼中晦澀不明。

  天亮後,袁泰均夫妻就得了消息過來探望,又請大夫過來把脈,確定他退燒後也鬆口氣,稍後,袁老太太及蘇甯月也都過來,然而,他還有些孱弱,虛應幾句,幾人隨即離開,他讓小廝也出去。

  室內恢復寧靜後,他閉上眼睛,腦海中還是那似真似假的夢境,經歷生死,他心裡也有了某種感觸,曾經得到最好的,卻不懂珍惜,他是枉讀聖賢書了。

  接下來,他一連又躺了數日,喝了幾劑湯藥,病才好全。

  他重拾書本,挑燈夜讀,一日日的吃起昂貴的補品,卻一日日的沒了滋味。

  他一人住在奢華之處,有奴僕小廝伺候又如何?一想到那場夢,入口的補品就如嚼蠟,有多久他沒有嚐過黎兒的手藝了?

  此刻,他看著瓷碗裡的人蔘雞湯,卻想起小時候他每每生病,她總是會做營養的姜汁雙皮奶給他吃,這一想,愈渴望喝了。

  他放下湯匙,叫人把補湯端出去。

  他負手走到窗前,看著外頭的庭園,想了一下,望向那間小廂房,回頭又將小廝喚進來,“焦姑娘呢?這幾日怎麼都沒看到她?”

  小廝不由得一愣,才回答,“堂少爺怎麼突然想起焦姑娘?她之前就到明葉山莊去住了。”

  他一愣,這才將時間稍微理順,是了,伯父提議讓黎兒去別莊住,在那夢境中,黎兒與爹娘書信往來,也有提及她到城郊別莊去住,後來他去那打探,那兒的管事說不過幾日她就離開了,再後來他才知曉她是在城西一個小院落腳並擺了個點心攤位,而那個攤位,他的同僚曾帶他去過……

  他眼睛一亮,“備車,我要出去。”

  小廝又是一愣,但隨即回神,應了一聲才退出去。

  片刻之後,袁靖淵已坐在馬車內,他不要小廝隨行,照著記憶,他指示車夫行經人來人往的商鋪大街上,他則靠著車窗,看著熙來攘往的人車,聽著一聲聲嘹亮的商販兜售聲,在見到如記憶中愈來愈熟悉的街景後,他立即讓車夫停車,下車後,他打發馬車離開,逕自一人走到街口,往右轉,映入眼簾的就是靜巷中從院牆後方延展而出的參天大樹下有一座小小的點心攤子。

  他找到她了!她真的在這兒!

  恍若隔世,他的心臟猛然跳動,像要衝破他的胸膛,催促著他快步走去,但一想到過去對她的輕視與辜負,他竟有些尷尬及不堪,他不由自主的又急退三步,隱身在轉角處。

  尤其想到她離府前到書房來說的那一席話,他更是無地自容,她分明知道當時的自己也的確不待見她,他此時現身,又該說什麼?

  他思緒繁雜的躲在街角,不時的偷偷看著正在忙碌的焦黎兒。

  今日,天空無雲,陽光穿透樹間,落在她身上,她身上就像鍍了層金光,整個人看來閃閃發亮,鮮活無比。

  他也注意到,過去她的膚色略黑,而今竟膚白似雪,整個人鮮嫩漂亮如初綻的玫瑰,清麗絕俗。

  他從小看她看習慣了,但大病一場,像死了一回,如今,如重生般的審視自己,才清楚前世的自己有多膚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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