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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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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誰教他欠她一條命呢?此債今生還了,才得平安呀! 玉屏踩著細細的高跟鞋,顫危危地穿過亂石沙工地。她那白嫩的肌膚和扭擺的腰肢,讓一旁的工人看直了眼,若非家志在場,他們一定會把口哨吹得震響天際。 家志想得太入神,全然忘了玉屏的存在,她黏嗲的聲音傳來時,他還嚇了一跳。 「我們該出發了吧?」她說。 「哦!」他心不在焉地應一聲。 他轉頭看見工人全停止工作,個個皆是垂涎的色相。他將玉屏帶回屋裡,心想:穿這麼暴露到工地來,是要製造暴動,還是增加犯罪率啊? 「很晚了呢!我看賓客都要來齊了。」她擋著,不讓他回到書桌。 「我還要等一通電話。」他輕輕推開她。 「哎呀!有什麼電話會比我爸爸的宴會重要嘛?」她整個人貼上來,手摸著他健壯的臂膀。 家志被嗆出一個大噴嚏來,他總算排除萬難,來到辦公桌前說:「我先打電話到別墅,告訴他們,我們會遲一些到。」 「不要!」玉屏按住他的手,不讓他撥號,「何必那麼麻煩,我們就直接去嘛!」 家志狐疑地看著她,仍堅持接通電話,結果那一頭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彷佛沒有人在家。 「好啦!跟你講啦!今天我爸爸根本沒有什麼宴會!」玉屏跺跺腳說。 「可是,今天中午你爸爸明明說……」他一臉不解。 「那是他和我串通好的。」她撒嬌地說:「人家想和你有個燭光晚餐,和浪漫的夜晚嘛!」 「什麼?」他大叫:「你們竟然連成一氣來騙我?」 玉屏看見他的表情,有些老羞成怒地說:「你別那副超酷的德行!有什麼好拽的?外面有多少男人要我,為了我,可以打得頭破血流,連命都不要了,你知道嗎?」 「我可不是那些男人。」他冷冷地說。 「我曉得你是在記仇。十年前我對你不理不睬,還常常嘲笑你,所以你今天也要給我顏色瞧瞧,對不對?」她換個攻勢,軟軟地說:「唉!你們男性的自尊實在太可愛了。」 「我可是一點創傷都沒有。」他坐回椅子,沒好氣地說:「當年你是北門幫的四小姐,我只是三流的小嘍羅,哪裡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很清楚自己的分量!」 「現在天鵝肉主動掉下來了,你還不吃嗎?」玉屏又坐到桌上,胸部俯得低低的,人占了半個桌面。 「我牙齒不好,嚼不動。」家志把椅子往後推,遠離她的魔爪範圍。 「不用怕,我的肉可細嫩了,保證入口即化。」她嬌笑地說。 「我沒興趣。」他簡短地道。 「唉!難怪我爸爸說你一身傲骨。」她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說:「其實我早就喜歡你了!可是你知道嘛!我爸爸硬要我嫁給日本山口組的人,利益婚姻嘛!沒有感情,一點都不快樂。現在好不容易離了婚,這一次我一定要選擇自己所愛的人。」 「很好。」他板著臉孔說:「我不想赴什麼燭光晚餐,更厭惡這種欺騙的手段。你可不可以請回,讓我完成我的工作?」 「劉家志!你的脾氣怎麼還是跟茅廁坑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呢?」玉屏跳下桌面,生氣的說:「這十年來,你根本一點進步都沒有,真想不透我爸爸為什麼那麼看重你?!」 「因為我認真負責,工作第一。」他口氣也不友善了。「還有,你爸爸只雇我監督工程,可沒雇我陪四小姐玩樂,你可以離開了吧?」 「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她大發嬌嗔罵道:「我知道,我爸爸說我野,要你制服我。但你也別太超過了,當心本小姐一不高興,讓蔡明光追上了手,你到時什麼都落空,就後悔莫及了。」 「我不在乎,因為我對當程家四女婿興趣缺缺。」他乾脆坦白說。 「你……」玉屏咬牙切齒,花容變色。 這時電話響起,打斷兩人緊張的氣氛。 「喂!少主嗎?」阿山急匆匆地說:「我跟蹤了江小組,她現在人在萬華一條後街,拆了一半,沒有地名,但我記得這個地方,好多年前我們曾和東海幫在這裡械鬥,你還展現了無敵的槍法,記得嗎?」 「她怎麼會跑到那裡去呢?」家志打斷他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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