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水仙(49)_言妍

四十九

　　「雲朋。」佳洛忙扯著丈夫的衣角，「慧琳也來了！」

　　「哦！慧琳！真是榮幸，有你這位才女大駕光臨。」雲朋有禮地與慧琳招呼。

　　「我是特來恭喜你的，可惜沒請貼，自己來沾光。」慧琳行止有禮地說：「歡迎嗎？」

　　「當然，只怕請不來呢！」佳洛說，她對慧琳及對敏敏的態度迥然不同。事實上，除了雲朋、智威外，其他人態度都如此，只是沒有那麼明顯。敏敏直覺，信威與慧琳之間必有什麼事在進行著，而她今日的出現的確帶來尷尬。

　　也許是她的身份太暖昧，沒有人敢或願意搭理她，敏敏有受冷落排斥之感。雖然信威不離左右，雲朋也真心歡迎，她就覺坐立難安。

　　宴會到一半，敏敏去洗手間，她坐在馬桶上，覺得這兒空氣清靜自由多了。外面門開了，有幾個女人進來補妝。

　　「慧琳，你真大量，都不生氣。」是佳洛的聲音，「要是我呀！早往信威身上撞去。」

　　「何必呢！」慧琳故作無所謂地說：「我知道她是哪一種女人，你二哥心裡也很明白。」

　　「我二哥和你提過她？」佳洛驚訝地說。

　　「是呀！說她是那種不擇手段想往上爬的女人。」慧琳說：「他不會認真的。」

　　「我看你呀！快和二哥定下來，免得他天天被那種女人糾纏，緋聞不斷，以前還有電視明星王蓮怡呢！」佳洛說：「你們到底談到結婚沒有？」

　　「至少也要等到矽穀工程告一段落吧！」慧琳說。

　　敏敏手都捏白了，她們離去之後，她仍在位上，幾乎站不起來。天啊！她何敏敏成了「那一種女人」，賣身求榮，不擇手段。一個堂堂的何家大小姐，竟也淪落至此，若舜潔地下有知，會有多難過呀！她仿佛第一次睜開眼睛，由另一個角度看她和信威，她為愛犧牲那麼多，而他卻在背後和別的女人一起嘲笑她，她為何還能忍受？！

　　她深呼吸，再走進那喧嘩的大廳。信威正低頭很仔細聆聽慧琳說話。他一抬頭看見敏敏，便告罪走過來道：

　　「你怎麼了？去洗手間那麼久。」

　　「我不舒服，想回去了。」敏敏說。

　　她不管信威同不同意，自行去和雲朋告辭。信威沒說話，只在後面跟著。

　　在車上，敏敏把身子歪斜著，沉默看著窗外。

　　「敏敏，怎麼了？」信威關心地問。

　　「沒有事，我只是太累了。」

　　敏敏漫漫應著，她現在不能吵、不能崩潰，她必須想一下，信威是個多心的人，她必須好好地想。

　　一月廿四日是敏敏二十五歲的生日，她沒告訴什麼人。遠在矽穀的信威打電話來，也送了一串珍珠項鍊，她差點將它摔到地上。珠寶首飾！他就懂得送她這些東西，來期待她腦袋空空、不思不想。

　　自雲朋的晚宴到現在有一個月了，敏敏有幾次想攤牌，卻又貪他的柔情蜜意，戰勝不了自己的癡戀，就一日拖過一日。他們還有什麼理由在一起呢？她已威脅不了雲朋的婚姻、前程，也即將要解決彼此的律師客戶關係，她和信威也該結束了吧！

　　她依約來到俞慶大樓的十七樓，雲朋正準備好一切文件，微笑地等待她。

　　「生日快樂，敏敏。」雲朋先拿出一盒包裝精美的禮物，「送你的。」

　　敏敏打開一看，竟是一些股票財經方面的書。

　　「我真的需要嗎？」

　　「你現在這些經紀人都很可靠。」雲朋說：「但何姆姆留給你的股票及房地產，價值也有幾億，而且還在增值中，你最好心中有些底。」

　　「我還是有一股都把它們捐出去的衝動。」敏敏說。

　　「你已經放棄夠多了。」雲朋搖搖頭說：「我一直希望能幫你爭取更多。」

　　「不！張大哥，這些年你已經替我做太多了。」敏敏說：「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感謝你。」

　　「我以為你都沒注意到呢！」雲朋半玩笑地說：「我預先聲明，你今天簽了字，我仍要管你，要管你一輩子！」

　　「我真希望你是我的親大哥。」敏敏真心說。

　　「這也算一種緣分吧。」雲朋突然正色說：「你和信威要怎麼辦？我是希望你離開他，你和他在一起一天，我就不放心一天。」

　　「信威要和楊慧琳結婚的消息是真的嗎？」敏敏終於問出來。

　　「你怎麼聽到的？」雲朋遲疑了一下才說：「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俞家上上下下都很希望促成這件事。楊家那件矽穀工程，有一半也是為湊合他們的。不過你也知道信威的脾氣，願意的事，十座山也撐不住；不願意的事，一百隻牛也拉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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