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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這是何敏敏,目前不方便,請留話。」

  電話答錄機!信威一愣,然後恨恨地捶一下桌面,她居然用這一招來對付他!鞭長莫及,難道他和她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嗎?此刻他真想把她捉來,打一頓屁股,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如此令他哭笑不得。

  電話鈴響,信威接起來,那兒傳來蓮怡嬌滴滴的聲音,他疲累地抹抹臉。

  「信威呀!好久不見你,人家好想你。」蓮怡甜膩地說:「這幾天我忙殺青,你忙生意,兩地相思。聖誕節我們好好度個假,好嗎?」

  「我剛度完假回來,恐怕走不開。」他坐下來,捏捏脖子說。

  「可是人家就這空檔。」蓮怡不依地說:「我的新片一月開拍,要去大陸好幾個月,在一起的機會就少了。」

  「怎麼會?現在交通發達迅速,只要有心,常常都可以見面。」信威淡淡地說。

  「是呀!只怕你沒有心。」蓮怡嬌嗔地說:「被你打入冷宮的女子不知有多少。我和你算久了,還不知道你的脾氣嗎?連我都沒安全感。」

  「沒安全感?」信威嘲笑地說:「算了吧!在我之前不知有多少男人排隊。我一不在,什麼王公子、張公子都遞補上來,你哪會寂寞?」

  「你都看到了呀!?」蓮怡故意問:「吃醋了嗎?既聯絡不到你,用報紙來提醒我的存在,也不錯呀!」

  「聰明如你,怎又不知道我的脾氣呢?」他冷冷地說:「這一招式只會適得其反,我不屑和張三李四爭東爭西,不如做君子之讓吧?!」

  「你說什麼?」蓮怡聲音一下子高起來,「你別生氣,我根本對他們無意,我真正在乎的只有你。」

  「是嗎?」信威說:「這次你把我的身份透露給記者,我的家人十分不滿,也弄得我很心煩。你去大陸也好,讓一切暫時冷卻。你等、我也等,善於等待才會獲得最後勝利。」

  「等什麼呢?」蓮怡有些沮喪,「你根本對我厭倦了,你又有別人了,對不對?」

  「噓!你聖誕節要什麼禮物?」信威安撫地說。

  「你,可以嗎?」她賭氣說。

  「除了我之外。」信威已失去耐心。

  「除了你之外,我什麼都不要!」她仍在磨牙。

  「隨便你!」

  信威掛上電話,怎麼女人都盡惹些莫名其妙的麻煩呢?先是雅琳,在結婚那兩年中,他受夠了女人的喜怒無常;以後來往的一些女子,有溫順的、厲害的,分手總要鬧一下,但都不像蓮怡這樣,令他不耐煩。而敏敏是集所有之大成,搞得他坐立難安。

  或許老媽說得對,慧琳識大體,會使他無後顧之憂。但此時他腦中想的不是慧琳,而是那常常一襲黑白衣裙,長髮垂肩,靜立微笑的敏敏。她的文雅靈氣,使他心平氣和;她的倔強執著,使他火冒三丈;然而她的純真性感,又使他血脈僨張。他若不再聽她,見她,碰她,恐怕要瘋掉。最主要的,他已捷足先登,絕不允許其他男人超越在他的前面。

  聖誕節的早上,信威站在位於敏敏的柏克萊西班牙式的小屋前,連他自己都不可思議。他沒有通知她,怕她躲開;但此時,很明顯地她不在家。

  四周十分安靜,附近人家大概都去教堂了。敏敏會去哪兒呢?他在每個窗口張望,簾子未放下,表示她沒出遠門,那她在哪裡?又和誰在一起?他千里迢迢搭機來此,可不是要面對一扇緊閉的大門!

  他焦慮地生氣又疲憊,坐在門前小廊的木制搖椅上。又是第一次,他在癡癡等女人。回想昨天早上開的股東大會,他連珠炮地下決定,像一部煞車失靈的火車頭,眼看就要去撞山。

  「看來總裁又要去度一次假了。」有人開玩笑地說。

  不!他只需要去看敏敏,看她在太平洋彼端又耍什麼花樣。只一下,他就可以去洛杉磯看老媽老爸,或者加入智威的科羅拉多滑雪行,或者找一、兩個女友去馬爾地夫享受美麗的陽光,不然就是鑽回他那一堆契約、研究、開發、市場調查的工作。

  他前一搖、後一搖,不知不覺竟在寒冷的空氣中睡著了。不知多久,有人輕輕碰觸他,他仿佛聞到一種熟悉的味道,雙眼慢慢打開,站在前面的是個天使,長長的白袍子用細帶子劄住,頭上一環金色光圈,光圈下是敏敏美麗又聖潔的臉,沒有微笑,只蛾眉輕蹙。信威一下忘了今夕何夕,以為轉了好幾個世代,到另一個時空了。

  「你這樣睡會感冒的。」敏敏說:「我可不希望你凍死在我的門口。」

  聽到這些話,他人整個清醒,馬上說:

  「死了以後,有這麼漂亮的天使陪著又何妨。」

  「你又來做什麼?」敏敏臉色不好地說:「你明知張雲朋不在這裡。」

  「我知道。但我恨你的答錄機,」他站起身,離她極近地說:「我要來親自摧毀它。」

  「答錄機能免於被電話騷擾!」敏敏退後一步,轉身去開門,感覺得到他在背後的呼吸聲。

  「結果我來了,效果不是更差嗎?」他笑著隨她入內。屋內一切依舊,他送的大花瓶還在,旁邊多了一棵小聖誕樹。

  「你到底要做什麼?」敏敏在房間另一頭問。

  多著呢!他腦袋中閃過千百個念頭,但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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