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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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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儀說:「據說她是平津社交圈的一朵名花,追求者可排到西直門外。」 「那當然!娶到她可以說是鯉魚跳龍門,他們曹氏家族現在可是紅極一時,連段祺瑞都要閃一邊去了。」克宇說。 璿芝實在聽夠了,她拉開椅子說:「我累了,想先回去。」 「那麼快,我們待會兒還想去逛天壇呢!」慶蘭說。 「你們去吧!我自己知道路。」璿芝不等眾人說話,就步下階梯。才轉過山徑,克宇就從後面追來,手上還拿著她遺忘的丁香花和白杏,並笑著說:「他們一致決定,由我陪你回宿舍,時兼和何虔陪三位小姐繼續玩。」 「這怎麼好意思?你還是和他們一塊兒去吧!」她說。 「天壇我已經去過好幾趟了,倒是你,才應該去看看。」克宇說。 「我真的是乏了,不想去。」她再一次堅持的說。 「那我們去天橋看雜技好不好?那兒熱鬧,也不用走很多路。」克宇建議著。 「不了,謝謝你,我只想回宿舍。」璿芝耐心地說。 沿著高高的黃色城牆,他們安靜了一段路。 走過一片廣場,避開幾頭馱著貨的駱駝和騾子,克宇突然開口說:「你真是我見過最特殊的女孩子,尤其是那高貴的氣質。秀儀她們說的沒錯,你是冬天的一朵梅、春天的杏花、夏天的荷花、秋天的海棠,時時都有不同的風采和韻味。」 「你不該說這些話的。」璿芝極不自在地說。 「我早就對你心儀已久,只是苦無機會表達。幸好秀儀她們的安排,我才能親自說這些話。」克宇說。 「什麼?原來這一切都是有計畫的?」她瞪著他說。 難怪她最近常會有意無意的和克宇「偶遇」,在這幾次的場合中,她一點戒心都沒有,還替他製造獨處的藉口。 「雖然這是一個男女公開交往的時代,但要吐露心中愛慕的話,仍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克宇不顧她的驚愕,繼續說:「尤其牧雍說過,你是極保守又極有主見的女孩子,不能唐突或輕侮的。」 「徐牧雍和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她的臉都白了。 「他是你的表哥,為了慎重起見,我特別請示過他。他完全同意我的追求,並且願意擔保我的人品和身家,在你和你父母面前多多美言。」克宇沒察覺異樣,振振而答。 璿芝心裡氣得說不出話來!牧雍自以為是什麼人?他竟敢這樣「安排」她的感情和婚姻?真太過分了!她恨不得此刻罵得他狗血淋頭,咒他掉進湖裡、跌下轎車,永世不得超生! 印象中,她從沒那麼憤怒過,如火穿心,因此咬著牙緊往前沖,幾乎忘了旁邊還跟著一廂情願的克宇。 「我是抱著百分之百的誠意,你是我第一個仰慕的女子,除了一顆熱情的心外,就是我這願意隨時為你所趨使的人,做牛做馬都在所不辭,寧欣……」克宇兀自動情地說著。 璿芝實時煞住腳,不然她真要氣得一頭去撞牆了。 強做幾個深呼吸,她面對眼前這可憐的男子,帶點冷酷地說:「徐牧雍大概忘了告訴你,我已經是訂過親的人了。」 克宇的臉陡地變得十分滑稽,嘴張合了幾次,才吐出字句:「你……你訂過親?」 「是呀!我一歲的時候就許了人家,對方這兩年就會來迎親,所以我是不能談任何『交往』的。」璿芝乾脆把細節都加上去。 「牧雍一點都沒提到。」克宇看起來有些茫然失措,「可是,這種婚姻沒有感情和幸福可言,你還要嫁嗎?」 「我湊巧很欣賞我的未婚夫,也願意守這個婚約!」她把戲演到底,還帶著一抹笑容,有種對牧雍報復的快感。但克宇可慘極了,他彷佛受到莫大的打擊,垂頭喪氣的樣子令人不忍。 璿芝一反平日的矜持,拍拍他的手臂說:「對不起喔!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有才氣又豪爽,只可惜我已訂了終身;不過,天涯何處無芳草,北京城那麼多姑娘,總會碰到你的有緣人。」 「不必安慰我,我是個能夠接受失敗的人,無緣就是無緣,我絕不強人所難。」 他苦笑說:「我最氣的是牧雍,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害我出了那麼大的糗。」 璿芝只要不做聲,必會造成兩個男人之間的心結及芥蒂,但她的心尚未如此狠毒,只有委婉地說:「牧雍是我極遠的表哥,並不清楚我的事,他所說關於我的部分都是不准的,你不必向他打聽我。」 「所以,他也不是有意瞞我的。」他自己下結論說。 「嗯!」璿芝用力點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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