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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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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劉家志也不禁對這聽了好幾年的神秘五小姐多著幾眼。 另一個人,雁屏不會形容。他長得很怪……呃,也不是怪,事實上,他的五官都很好,只是排在一起讓人有一種壓迫感,簡單一點說就是很性格,帶著看遍五湖四海的滄桑。 他主動說:「我叫嶽海粟,家志找我的理由,是因為我對這兒的華裔幫派很熟。不過別誤會,我本人不屬於黑社會的,我老爸也不准。」 雁屏也很有禮貌地和他握手。 「他父親是警察局的局長。」一個瀟灑斯文的男人由盆景後面現身。 雁屏倒抽一口氣,竟是何永洲,十個月不見的何永洲! 「你……你來做什麼?」她的心情一下子混亂起來。 「我對你父親的案子最瞭解,不是嗎?」何永洲用極溫柔的眼光看著她說:「你好嗎?雁屏。」 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對另外兩個人說:「我不要他加入討論,這不幹他的事,也對他沒有好處。」 雁屏的態度刺傷了何永洲的心,他說:「怎麼不幹我的事?今天你父親的遭遇,雖是咎由自取,但也有部分是我引發的,我當然要負責到底。」 雁屏不理他,轉而求簡秋華,「媽,你去跟他說,一點好處都沒有,我不想再害人了。」 何永洲原本對兩人的重逢抱有很大的期望,在飛機上就幻想著各種喜極而泣的場面,絕不是眼前雁屏的冷漠及排拒,她甚至不願正眼看他。 他方寸大亂的說:「雁屏,我明白你還在怪我、恨我,是我不好,不曾設身處地為你想,害你吃了那麼多苦。」 「不!我沒有怪任何人。」雁屏急急地說,還用手勢強調,「真的,這次家父出事,家母實在不該驚動任何人。我曉得劉先生是好意,但家父一定不願你介入;還有岳先生,你有警察的背景,恐怕會讓事情更複雜;而你,何大哥,你還嫌被我們害得不夠慘嗎?為何還來趟這淌渾水?」 一聲「何大哥」如天籟之音,撫平了何永洲的沮喪。他說:「雁屏,你不懂,事情早就在你父親攜款潛逃時就變得很複雜了,我猜他在逃亡的過程中並不好受,而且這次的勒索也非第一次了,對不對?」 「沒錯。」回答的是簡秋華,「這幾個月來,黑白兩道的人都在連他,有一回車庫還被放了炸彈,不但害我們居無定所,連我妹妹也被迫搬家,過著躲藏的生活。我還勸過子風,不要貪那些不義之財,不如早點投案算了。」 「爸一定不願意的。」雁屏說。 「現在也由不得他了。」嶽海粟說:「綁架者要受美國法律的制裁,而你父親有許多刑案在身,也必須引渡回臺灣,所以警方的介入是必要的。」 「不!綁架的人要求不能報警的,否則我父親會有生命危險。」雁屏說:「我不要警方知道,連你們也別插手,我就照他們所說的,一個人帶錢去就夠了。」 「雁屏,你在拿你的命開玩笑嗎?」何永洲著急地說:「幫派份子各個心狠手辣,說不定拿了錢就殺人滅口,你絕不能單獨前往!」 「你忘了嗎?我就出身在幫派家庭,所謂的老鼠生的孩子就是老鼠,蛇養的女兒就是蛇,我還會怕他們嗎?」雁屏冷冷地說。 「去他的!你為什麼要記得我所說的混賬話?我錯了好不好?我才是蛇,才是老鼠,不是你……」何永洲漲紅臉說:「總之…總之我不能讓你去。」 雁屏想再狡辯,但一直沉默的劉家志突然說: 「五小姐,永洲說的沒錯,義父這件事是典型的果吃黑,弄不好是好幾條人命,衝動不得的。我想,你還是聽聽我們的計劃吧!」 嶽海粟指著大廳桌子上的一張地圖,要大家坐下來說:「歹徒要求交款的地點是舊金山往東走的一片谷地,我有個朋友傅尚思恰好在那兒擁有許多牧場和果園,我請他繪製了更詳細的地形及路線圖,有助於我們解救人質,再將歹徒一網打盡。」 劉家志繼續指著上面的一條黃線解釋,最後他說:「我只是不明了,為什麼歹徒指定要五小姐去?」 「她當然不能去!」 何永洲再次強調。 「我當然要去,不然你們的計劃再好也沒有用。」雁屏倔強地說。 「永洲,這回恐怕程小姐是對的。」嶽海粟說完,又轉向雁屏,「我們會事先佈置妥當,讓歹徒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而你一定要非常機警鎮靜… 何永洲一面聽他們說話,一面盯著雁屏看,她背脊挺直地坐著,臉上是平靜、是冷然,仿佛沒有任何事能撼動她。 她變了!不只是外表,連個性也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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