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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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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呢?她看到許多黑,黑衣和黑髮。一張勝俯下來,那人有著驚人的美貌,對方問:「你不要什麼?」 「我的歌聲。我太悲傷,不要再唱歌了。」 「你要什麼?」對方又問。 她想到雁子,輕輕說:「大雁。它們會傳信,可以將訊息傳得很遠很遠,比生命還遠,比死亡還遠。」 她的身體積起來,也如大雁般飛翔,飛過高山大海,穿過雲端,仍繼續向上飛。 她是不是死了?當然羅!死了才能無限制地飛呀!只是好奇怪,她並沒有摸到翅膀。 更遠處,由宇宙的最深層傳來一段極美的歌聲,似曾相識,痛至靈魂的。 生命如何?生命如河—— 未曾開始,也未曾結束 時空皆有其去處 終會再相交 作由夢中的生命蘇醒 又回到生命的夢中 跟我來,思想自見分曉…… 第六章 期末考剛過,學生全跑光光,校園成了一座空城,樓與樓孤獨地對視,樹與樹寂寞地交談,沙沙沙 何永洲將一份「DNA 鑒別技術」的投影片夾表放好,他博士班的美國同學華特在門口探頭說:「你還不走嗎?待會兒實驗室要全面進入維修,所有的機器都要關閉,什麼事都不能做了。」 「我馬上就走。」何永洲說。 「你要回臺灣度假嗎?」華特禮貌地問。 「暫時不,我暑假還有兩個計劃要完成。」何永洲說。 「哦!老兄,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華特笑著說。 「我這人是天生勞碌命,一向選擇辛苦的路。」何永洲也開玩笑地回答。 華特離開以後,實驗室更安靜。何永洲位在整棟樓的一個小房間內,感覺更像一隻藏匿的老鼠。 老鼠……他曾經用來辱駡雁屏的詞句,這是他一輩子最後悔的事,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願意付出所有的代價,收回那一夜所說的每一句話。 但,一切似乎都太遲了。 十個月前,雁屏在醫院裡經緊急輸血,才救回了一條性命,醫生說她非常虛弱,謝絕會客,以後也不曾露面,除了那一封在各報章雜誌轉載的情之外,沒有人再見過她。 仿佛變魔術般,她就在緊迫盯人的媒體面前消失了! 而何永洲在家人的嚴格監控下,更不可能親自去打聽雁屏,他想見她想瘋了,但更擔心的是,程子風對女兒如此公開的「背叛」,會有什麼反應? 她的失蹤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在這種情況下,他幾乎什麼都不能做,唯一還能教他感興趣的,是徹底挖掘出北門堂所有暗藏的罪狀。 讓程子風保持「忙碌」,他就不會有時間去對付跟他唱反調的女兒。 這期間,因展屏以生命所做的澄清,市長、法務部及調查局又重新過他加人反毒工作,學校也叫他回去上課,「政壇明星」的光環又頂在他的頭上。 但就好像一個曾經溺水的人,再回到岸上,總有一種人世無常之感,何況其中還有雁屏,讓他看透、參透,對頭銜、權勢及前途,不再如往日那般眷戀。 就在他南北努力的搜集程子風的罪證,準備將他逮捕起訴時,他卻因為例債風波,攜帶了兩億台幣潛逃出境,不知所綜。 一罪暴露,百罪齊發,北門堂內部包含了暴力圍標、偷工減料、勞資糾紛、勒索賄賂、走私販毒、地下錢莊……等問題。程子風的幾個女兒女婿及一千親友,不是人了獄,就是受到各方人員的監管。 他何永洲是獲得最後的勝利了。但看者曾奉雁屏為公主的北門堂瓦解,就仿佛是他親手一磚磚拆毀地的城堡,內心老有著一種無法言喻的矛盾與悲哀。 她在哪裡呢?身上的傷好了嗎?心頭的病還在嗎?她是否有遮風避雨的地方?她的日子是否溫飽呢? 在辦案的過程中,何永洲屢次通問雁屏的幾個姐姐,但她們的回答都差不多:「雁屏從小就沒有和我們住在一起,我們和她不親也不熱,不知道她的下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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