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嚴沁 > 悠然此心 > |
五 |
|
她不能置信的,斯年和老總認識了五年。 「別不信,陳家瑞就是我介紹進公司的廠『他笑得好可惡。她就是討厭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兒。 「說得自己很本事似的!」她冷哼一聲。 「我不必證明給你看吧?」他說。 「沒這必要!」她不看他。 「為什麼不說『關我屁事』?」他說。 她想一想,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個陳家瑞,連一點點雞毛蒜皮的事也告訴他! 「陳家瑞應該去做間諜廠『她說。白他一眼。 「他為朋友盡力而巳!」他說。 「沒告訴你嗎?楊文珠回來了!」她故意說。 「楊文珠?誰是楊文珠?我認識嗎?」他裝得很像。 「你該下地獄!」她又笑。 當她笑時,有一種特殊的吸引力,好象陽光普照。 「星期六一起去打魚好不好?」他真會打蛇隨棍上。 「打魚?我沒有那麼高級!」她嘲諷的,「我甚至不會游泳!」 「又來了,現在的季節打郎魚正好。」他說。 「去約楊文珠吧!」她冷淡的。 「為什麼總要提她?我和她注過冊嗎?」他歎曰氣,「你怎麼這樣死心眼兒?」 「有人要開始演講了廠『她指指臺上,示意他禁聲。 他作一個怪相,果然不再出聲。 總經理瑞士佬也會過來,就在薔心旁邊。 「哈羅!朗尼!」斯年果然和他很熟。 「啊!斯年,你也來!」瑞士佬招呼著。 「你帶我的女朋友來,我怎能放心?」斯年笑。 「你的女朋友——哦!沉!」瑞士佬恍然大悟,「放心,沉是我們公司未來的高級行政人員,我不敢冒犯!」 「你竟聰明了!」斯年哈哈大笑。 果然有人上臺開始演講,台下的人也開始進餐,講的人和吃的人各自為政,互不相干似的,很好笑。只有記者的相機閃個不停的。 「喂!星期六打魚,說好了的,」斯年小聲說,「九點鐘我在你家樓下等!」 慧偽皺眉,瑞士佬對著她直笑。 這個斯年,真要纏她一輩子? 又是下班的時候。 慧心在電梯裡已經計劃好,今天不再和中環的人潮爭搭車。 她去逛街,看看櫥窗,或者去洗頭,總之混到七點鐘,中環差不多空了才離開。 主要的,要避開傅斯年。 她已經發覺,傅斯年是個不可輕視的男人,他真的 很有辦法,主要的,能算准她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她 每次都有逃不掉的感覺! 她很清楚自己,她「沒有」也「不會」愛上傅斯 年,雖然他是有許多好條件。 她當然也不是打算一輩子不戀愛,不嫁人,只是不 要這麼早,至少事業有基礎時。 二十八歲或三十歲吧!現在流行遲婚! 走出辦公室大廈,一眼就看見一個人,心中暗叫不奸,文珠卻已迎上來。 「蕙心,我在等你!」文珠神采飛揚。 文珠穿著法國最新秋裝,梳一個最新的復古辮子髮型,她不是不漂亮,只是沒有「型」,沒有自己的風格,給人的感覺是很潮流。 「等我?為什麼?」蕙心的笑容並不熱烈。 「我們有個小派對,在淺水灣別墅,」文珠很興奮。「斯年和我分頭去接人!」 慧心暗歎,文珠是聰明或是笨?是傅斯年叫她來接慧心的吧?傅斯年——唉?這個狡猾的男人。 「我很累,而且——」 「沒有任何借曰!」文珠不由分說的抓住她。「你逃不了,今夜非參加不可!」 「就是這個樣子?」蕙心看看身上的便裝。 「有什麼不可以?」文珠說。「是你參加派對,又不是衣服參加,放心,我們不講究這些!」 「文珠,你知道——我並不常常參加派對的,」蕙心無可奈何的。「我今天去,可是一定早走,否則我明天會起不了床!」 「一句話!」文珠眨眨眼睛。 慧心只好跟文珠走,坐上她停在橫街邊的「保時捷」。 「為什麼一定要我去呢?」慧心問。 在倒後鏡中,她看見自己疲乏的臉龐,她實在不想參加這派對。 「為什麼,我剛回來,老朋友聚聚嘛!」文珠笑得有些神秘。「而且——想給你介紹一個人。」 「什麼?」慧心大吃一驚。 這叫什麼2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個傅斯年已經糾纏不清,又來一個! 「別緊張,我表哥費烈!」文珠不以為意的。「他聽我們提到你,說想認識你!」 慧心不響,有掉進了別人網中的感覺。 「不要生氣哦!費烈是好人,剛從英國回來,是劍橋的!」文珠頗為驕傲的。 劍橋的又怎樣?好人又怎樣?慧心完全沒有興趣,就算查理斯王子來了,她也不會動心。 「文珠,你知道我並不想交男朋友」她說,「這實在是——很麻煩的事!」 「不會麻煩,費烈很知趣的I」文珠一廂情願。「我告訴你,好多女孩子想打費烈主意,他卻希望認識你!」 「他對一個連面都沒有見過的人,只聽別人講講就希望認識?」慧心不以為然。 「錯了,他見過你的,在前天午餐會上!」文珠笑:「你坐在斯年對面,和你老闆一起,對不對?」 蕙心皺眉,突然間醒悟,這會不會是傅斯年的詭計?他一定急於在文珠面前說服和她在一起的嫌疑,一定是這樣的! 男人都是這麼口是心非,還說糾纏一輩子! 文珠家的別墅是建在淺水灣的一個小坡上,獨立的一幢,有很高的圍牆。 「治安不好,沒法子!」文珠聳聳肩。「我的感覺上,別墅應該沒有圍牆,很無拘束,無限制才對,可是父親有不少古董在裡面,只好如此啦!」 男工人開了大鐵門,她們便駛車進去。 「有人來了嗎?」文珠揚聲問。 「還沒有。大小姐!」男工人恭敬的。 「我們最早,還是我有辦法!」文珠下車。「斯年打賭說我請不到你!」 「為了你贏,說什麼我都來!」蕙心下了車。 既來之則安之,看看他們攪什麼花樣。 「還是你最夠朋友!」文珠開心地說。 她的確像一般新一代的富家子女,本身條件不錯,書也念得不錯,只是天真些,這是自小被保護的原因。 她們走進這氣派相當古老的大廳,古老名貴的家具、古董,恨有十八世紀的味道。 在這樣的地方開派對?地上的名貴地毯呢? 「不是跳舞吧?」慧心問。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