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嚴沁 > 悠然此心 >


  『叩阿!當然不是,“文珠開心的。”我們在後面山坡下沙灘燒烤,開野火會廠』“變成童子軍了呢?”慧心笑了。

  “誰說不是?”背後傳來男子聲音,是斯年。

  他神采奕奕,黑眸中光芒十分動人,他在笑,望著文珠又望著慧心。

  他身邊有個男孩子,很斯文——或者說文弱些,是那種青靚白凈的,略有一絲脂粉氣,但很有教養的模樣,也有些書卷氣。

  是劍橋的費烈吧!

  “斯年!費烈!”文珠迎上去,“我來介紹,她就是你念念不忘的沉蕙心,費烈!”

  “沈小姐!”費烈迎上來,難得的他並沒有臉紅。

  “晦廠慧心只淡淡的招呼。

  她不看斯年,她覺得這男人可惡,介紹費烈這套把戲是他想出的脫身之計吧?

  “好!人到齊了!我吩咐人預備!”文珠拍拍手。

  人到齊了?就他們四個?什麼派對呢?

  文珠走了出去,只剩下蕙心和兩個男孩子在大廳,她不覺得尷尬,因為她心中沒有意圖。

  她既不想俘虜費烈,對斯年也沒興趣,她是坦然 的,來——也只是無可奈何。

  “還是文珠有辦法,換了我就請不動你了!”斯年笑 著迎上來。

  在別人面前,他的態度像是含蓄多了。

  “我被綁架的!”蔥心半開玩笑。

  “哦!這倒是好方法!”斯年笑得可惡,“以後我學 會了,凡是難請女孩子一律綁架!”

  “小心文珠打破你的頭顱!”費烈說。

  他的神態和言語都相當隨和、親切,至少比他的外 表更能令人接受。

  “文珠?她才不打我,”斯年慢條斯理。“她早說過了,有一天物色到一個惡婆子時,就把我賣過去!”

  “賣過去?”費烈笑了,也有富家子的天真。

  “賣過去I”斯年眨眨眼,“她希望有個惡婆子管我一輩子!”

  “她對你無可奈何?”慧心說。

  “她懶得對我操心,煩心,”斯年半真半假的,“你不知道她在等一個愛她百分之兩百的流浪漢嗎?”

  “又不是寫小說,這麼浪漫,”費烈搖頭笑。“這個年代還有什麼流浪漢?”

  “誰說沒有,單騎走天下的,不是還有個什麼鬍子導演,流浪只帶一支牙刷呢!”斯年說。

  “還有帶冰箱的三毛!”費烈開玩笑。

  “哦!費烈也學會了刻薄人?”斯年意外地盯著他。“你知道H毛帶了冰箱?”

  “斯年,你失去了幽默感!”費烈不介意的。

  斯年搖搖頭突然轉向蕙心。

  “我們幾個從小在一起玩慣的,說話不經大腦。”他說。

  “很令人羡慕的青梅竹馬!”慧心隨口說。

  斯年四周望望,神情變得促狹。

  “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我看過文珠包屎片的模樣。”他壓低了聲音。

  慧心呆怔一下,忍不住笑起來,費烈也笑,實在是,都這麼大,突然談到包屎片的時候,那種感覺是意外,是不可思議的。

  文珠走出來,奇怪他們會笑成了一堆。

  “說什麼?這麼好笑?”她問。

  “有人包屎片哦!”費烈孩子氣。

  文珠想了一想,立刻明白了是在說她。

  “有什麼稀奇,你們沒包過嗎?”她不示弱的。“斯年剃平頭的樣子不是更可笑,還有——”

  “不說了,不說了。”斯年立刻投降,“是我不好,我們大家都不要說了!”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慧心找到了報仇的機會。

  “文珠,不許說!”斯年半玩笑的叫。

  “非說不可,”文珠扮個鬼臉,“斯年小時候,一直到七八歲都會賴尿,每天小褲子是濕濕的就從學校回來,精彩得不得了!”

  “好!你出賣我,楊文珠!”斯年作狀欲打。

  “遲早總要賣了你!”文珠皺起鼻子,“現在等的就是一個大惡婆子廠『”賣了我而你的流浪漢還沒出現呢?“斯年問。

  “費烈!有費烈陪我!”文珠挽起表哥。

  “很好!”斯年作狀的走到蕙心的旁邊,“沈慧心,今夜我陪你,或者——你權充一次惡婆,如何?”

  “我不想收買你!”慧心笑。

  這個斯年,是真是假呢?他真不在意文珠?

  “你買他,你買他!”文珠孩子氣的又叫又笑,『你能制服他的,蕙心,我知道!“

  “買了我吧!沈慧心!”斯年作狀的,“否則今夜我將是孤苦伶仃,好慘!”

  文珠和費烈都望著慧心笑,慧心真恨不得打斯年一巴掌,他是怎麼回事?

  “我不習慣做生意人,對不起,傅斯年?”蕙心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覺得斯年有意捉弄她。“而且——我怕也買不起你!”

  文珠皺皺眉,她知道慧心個性,她怕慧心真惱了。

  “哎呀!斯年今夜竟然賣不出去!”她拍著手笑,“好吧,我低價收回,改日再賣!”

  斯年也知道不能過分,嘻哈一陣也就不再鬧。

  工人來通知說預備差不多了,文珠第一個跑出花園,費烈也甚是雀躍的跟出去。薔心要走,斯年一把拉住她,拉得緊緊的。

  “你——你做什麼?”慧心皺起眉頭。

  “你故意出我洋相,我不饒你!”他盯著她。

  “我原無意買你,這是真話!”她冷笑。

  “你能不能友善點)〔?”他仍不放她。

  “你自己急於脫身,讓文珠不懷疑你,又何必讓我友善點兒?”她不示弱的。

  “我——絕對不在意文珠,你不信?”他目不轉睛。

  “那是你的事,與我何關?”她反問,冷淡的。

  “當然與你有關,”他幾乎咬牙切齒了。“我說過要纏你一輩子,你難道忘了?”

  “我從來不把男孩子的話當真!”她說。

  “你——可惡!”他恨恨的。

  “放開我!別理我,好嗎?”她笑了,“我實在不想文珠誤會。”

  “她遲早會知道!”他完全不在意的。

  “那麼——對不起,費烈會是我的護身符!”她掙脫了他的手,大步往外走。

  “沈慧心,我警告你,不許拿費烈來氣我廠『他跟在後面怪叫。

  “不是你們替我介紹的嗎?”她轉頭看他,“劍橋的高材生,富家子,我為什麼不要?”

  “你——”他氣得臉也漲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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