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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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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得這麼可怕,二等公民!」她盯他一眼。「難道以前女人是二等公民?」 「我不敢講!」他笑。「說不定有這麼一天哦!男人是二等公民,女人主宰一切!」 「不要用這個字眼,主宰,很不好!」她說。 「你說什麼,我只有聽的份兒,是嗎?」他笑。 「別這樣,還是個男人嗎?」她搖搖頭,自動把臉兒靠在他的下顎。 他很滿意,真的。兩個人似乎在一個漩渦裡轉呀轉的,感覺上,他們是接近多了。 「蕙心,等會兒——到我家去坐坐?」他問。 「你家?」她抬起頭。 「你從來沒有去過,不是嗎?」他說。 「我從不去任何男人、男士、男孩子的家!」她說。 「不能為我例外一次?」他問。 「為什麼?在你家也有個慶祝會?」她不置可否。 「沒有慶祝會,我是誠心邀請!」他說。 「我——不習慣和長輩相處,我不是個善於和他們打交道的人!」她說。 「沒有老人家,我自己一個人住!」他笑。「很早我就搬出來獨立了!」 「哦——」她笑一笑。「方便追女孩子?」 「別把我看成這種人,是侮辱呢!」他抗議。「以往除了文珠,很少女孩子去過!」 「還不肯承認和文珠的感情?」她笑。 「你不是在嫉妒吧?慧心。」他小聲叫。 「是啊!我嫉妒了。」她忍不住笑。「嫉妒得要死!」 他盯著她,緊緊盯著她。 「你若真嫉妒,我現在死而無憾!」他正色說。 「不許說這樣的話!」她皺眉。 「那麼去我家!」他目不轉睛地凝視。 她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去是不去?回答我。」他緊盯著不放鬆。 「好!」她回答得爽快。 「你——答應去了?」他驚喜得反而不相信了。 「是!只是去你家,有什麼這麼嚴重的?」她說。 「許多女孩子——會以為這是心懷不軌!」他笑。 「那些女孩子對自己沒有信心。」她說。 他凝視她一陣,輕輕歎息。 「你知道吧?你的自信實在太吸引人!」他說。 「不覺得!我——很冷。」她說。 「你是指『性』?」他問。 「各方面!」她神色自若,沒有被那個「性」字嚇倒。 「你——不介意談談這問題嗎?」他問。 「學校的生理衛生課?」她笑了。 音樂停了,她們回到座位上。 「你對婚姻的看法怎樣?」他問。 「看情形而定,可能很保守,可能很開放!」她說:「那要看對方是什麼人。」 「什麼意思?」他不明白。 「若有那一種把我燒熔了的感情,我會不顧一切的和他在一起,否則——我要一切正正式式!」她說。 「我們之間呢?」他凝望她。 「那叫我怎麼回答?」她笑。「我們才剛剛開始,是不是?先要培養感情!」 「我們才開始?」他輕歎。「我們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你看不見嗎?」 「斯年,你應該放鬆心情,是你自己緊張!」她笑。 「不緊張行嗎?恐伯連開始也不可能!」他苦笑。 「可是——斯年,你是第一個,也可能是最後一個!」她談得很認真。 「又給我鼓勵和信心?」他叫。 「這是真話!」她微微閉一閉眼睛,十分嫵媚。「我喜歡你,斯年。」 她不是第一次講這樣的話,他卻依然激動。 「慧心——」他緊握住她的手不放。 「我並沒有第二個男朋友,不是嗎?」她再說。 她實在是真喜歡他的,她的內心早已被他感動,而且——他真是個出色的男孩子,她又不是鐵石心腸,只是——野心吧!事業上的野心使她不表示。 她想,只要是真感情,他始終都是在這兒的,是不是?如果他變了,那麼也不算真情了。 「我——很蠢,很傻,是不是?」他笑了。「我以前從不是這樣的,真話!」 「你很可愛,斯年!」她笑。 音樂再響,他們卻沒有跳舞。 「什麼時候你想走?」他問。 「如果去你家,現在走吧!」她站起來。她是灑脫出眾的,即使在燈紅酒綠之中。 走出夜總會,找到他的車,直駛他家。 「我很高興你肯跟我回家!」他由衷的。 她沒有出聲,似乎在想另一件事。 「我——馬上會離開香港一段日子!」她忽然說。 「哦!什麼時候?去哪裡?多久?」他一連串的問。這消息顯然震動了他。「怎麼陳家瑞沒有說呢?」 「昨夜總公司的人才說起的,」她搖搖頭。「下星期就得走,去三個月或半年,紐約!」 「我的天——」他怪叫起來。「去紐約三個月或半年?你被充軍了?」 「去受訓!」她說。眼中有異彩。「升了級,必須有人事方面的專業訓練!」 「香港不能訓練嗎?紐約那個鬼地方!」他叫。 「總公司在那兒,有什麼法子!」她說。「我倒恨開心能出國看看!」 他不出聲,一直回到家裡。 「慧心,別去,好不好?」他正色說。 「別去!你——開玩笑!」她小聲叫。 打開大門,他讓她進去。 「真的!乾脆辭掉那份工作,以你的能力去哪兒都行!」他一本正經的。 「你孩子氣!」她笑了。「我喜歡這份工作,而且在公司裡我機會極好,為什麼要辭職?」 「為我!」他扶住她的肩,定定地凝視他。 她微微皺眉,這麼——不可成立的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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