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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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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對,雖然我體會了文珠的心情!」她說:「我到了!」 停車在她家大廈門外,她推門跳下來,並轉身,低頭致謝。 「謝謝你,費烈!」她說。 「樂意為你服務!」費烈微笑。「再見!」 「再見!」她說,費烈離開了,她才轉步往大廈裡走。 才走幾步,被一個強有力的手抓住了,她大吃一驚,這個時候公然打劫? 「你做的好事!」一個很憤怒的聲音。 她呆怔一下,看見傅斯年脹紅了臉。 斯年?他在這兒做什麼? 「放手,你做什麼?瘋了!」她掙不脫他的掌握。 「我是瘋了,眼巴巴的去接你,被後面的司機罵得半死,祖宗三代都受連累,我堅持阻在那兒十分鐘,但是你——你竟同費烈在一起,你——你——」他說得咬牙切齒,好象要把她一口吞下去。 「放手。」她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推開他。 斯年的衝動很動人,他是真誠的,是急切的,是憤怒的,只是——她人必向他解釋,完全沒這必要,她不是那種求解釋的女孩子! 「我會殺了費烈,他完全沒有義氣,他——」 「你說完了沒有,我要回家了!」她冷冷的。 「你——不能這麼對待我,我做錯了什麼?不聲不響和費烈走了——」 「我沒有要求你來接我I」她說。 她希望以冷冰的態度令他氣憤而走,永不再來。 「但你知道我會夾,你這麼做——分明想氣死我!」斯年是強詞奪理。 「我有我的理由,但不必向你解釋!」她說。 「一定要!否則我不放過你!」他叫。 大廈管理員在裡面張望,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態度好一點,小心別人代我報警廠』她說。 「我不怕,報警好了,」他似乎豁了出去,什麼風度面子都不要,值得嗎?「你一定要解釋,否則我今天絕不罷休!」 「你真——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也生氣了,「我高興跟誰在一起有我的自由!」 「不行!不行!」他怪叫。「你跟別人仕一起固然不行。跟費烈——更不行!」 「我有自由,你管不著!」她氣壞了,這算什麼? 「我偏要管!」他眼睛也紅了。「你跟我上車,我們去找費烈,我要和他算賬!」 「傅斯年,你不要太過分廠』 兩人對峙著,似乎是一觸即發的場面。 斯年好強、好勝,也許——他真的喜歡慧心。 但慧心又有她自己極強的信念和原則。他們可以說是——兩強相遇,會不會兩敗俱傷? 互相瞪視了好長、好長一段時間,進出大廈的人都對他們投來好奇的一瞥,這兩個人怎麼了? 然後——似乎是斯年先軟下來,他讓步了。 「沈惠心,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他歎一曰「(。「你不知道我為了停車在你公司門口等你,被那些司機罵得多難聽,差點就要被拉進警局,告我阻礙交通!」 「原是你不該!」她說。氣泡也散了。 遇到越強的壓力,她的反抗也越大,她是這樣的人! 「我是一心一意來接你!」他凝視她。 她被那深深的凝視擾亂了,心中不能寧靜,連忙避開視線。 「我不在公司!」她終於說。她比較快接受軟言相 求。 「哦——去哪裡了?怎麼不給我一個電話?」他急切的。 她皺眉,雖不看他,也能感覺到他的真誠。 「臨時派下的酒會?」她說。 「你在酒會遇見費烈?他主動送你回來,是不是這樣?是不是?」他抓住她的手。 她反應迅速的摔開他。「我說過,我不必告訴你的!」 「意心,你怎麼比鐵石心腸更心冷,心硬?為什麼一定要折磨我?」他故意苦著臉。 他已經明白大概情形了。 「這個,你是自找的!」她白他一眼。 「真的,看見費烈送你回來,我是妒火中燒!」他笑了,那是非常動人的笑容。 「莫名其妙,我又不是你什麼人!」她說。語氣中再無發怒的味道。 「當然是我的什麼人,」他說:「對你,我已預備花上一輩子時間。」 「發夢!你根本沒機會!」她說。 「不要這麼嘴硬,總有一天你會認輸!」他說。 「我們等著瞧,看誰認輸!」她笑了。 他凝視著她,似乎呆了一下,他喜歡她那種笑容,坦然、大方、磊落、開朗,他真的喜歡。 「請我到你家去坐坐!」他提出要求。 「不行,我從不帶男孩子回家!」她正色說。 「總要破例的,為什麼不為我?」 她搖搖頭,再搖搖頭。 「不是適當的時候,你也不是適當的人選!」她說。轉身走進大廈。 斯年又站了一陣,才上車離開。他發誓要在適當的時候,把自己變成適當的人選。他發誓! 第三章 蕙心不得不承認對斯年的印象漸漸在改觀中,更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很有耐心的男孩子。 但是,她也清楚自己,她的立場是絕對堅定的,她不是容易改變的女孩! 斯年可以做朋友,普通的,同性的朋友,可在一起聊天,喝酒或談些公事、世界大事的朋友,她不會對他放出感情! 她也決定不再拒絕他了,但是一定事先清楚地告訴他一切,他們做普通朋友,他們之間不會有愛情! 蕙心仍然上班下班,仍然每天下班的時候見到斯年,他說每天接她下班,他說到做到! 在公司裡,她越來越受重視了。 老總把許多不屬於她部門的工作都交給她,每次開業務會議,指定要她出席——參加的原本是經理級的人馬,像她的波士陳家瑞。許多人都開始在背後議論紛紛,表面上,也對她越來越客氣了!她並不意外,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她是努力工作的,應該受到重視!她更不在意別人的閒言閒語,只要自己站得穩,立得直,怕什麼別人說閒話!又她看不起那些說閒話的人,如果她是有什麼錯,她歡迎任何人站在她面前講! 她是女孩子,卻有男兒風度,甚至比一般男人更光明磊落,更贏灑! 玻璃房裡面的陳家瑞還是不時偷偷的以監視的眼光塾住她,斯年說不是他的主意,那麼——這陳家瑞發什麼瘋?她可真不明白! 望也由他望吧。反正他沒有惡意,她也沒有損失,是不是? 她總不能管制別人的眼光!從會議室出來,各人都走回自己崗位,很自然,陳家瑞走在她旁邊。 陳家瑞不高,五尺八寸的樣子,和穿了高跟鞋的她差不多。人家說男人矮就多計謀,不知遭有沒有道理!不過這陳家瑞看來是滿有心計的! 想著剛才開會時他還是用那種監視的眼光對她時,她忍不住問:「陳先生,是否我工作上有什麼地方令你不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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