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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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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我們可以改成明晚。」他永遠溫文,永遠極有耐性,永遠有修養。 「明晚我怕——也沒有時間,」她說得十分明白,肯定。「我將會很忙。」 「那麼後晚,大後晚你也一定沒空了,是不是?」 「是。」她沒有遲疑。「我很抱歉。」 電話裡一陣沉默,但互相間沒有收線,只是一時找不出該說些什麼話。他們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就拉遠了。 「以後——恐怕沒什麼機會見你了,是吧?」過了好久,他才慢慢說。聲音是平靜的。 「不,我們會再見面的,等我處理好另外一些事之後。」她非常誠懇。 「你會再回公司?」 「我還在考慮。不過——多半不會了。」她歉然說:「我將選擇另——份更適合我的工作。」 「這是很好的事——我可以知道什麼工作?」他口上這麼說,聲音裡卻有掩飾不了的酸意。 他以為她跳槽去另外一間公司吧? 思曼考慮一下,又看思朗一眼,簡單的說: 「職業主婦。」 「啊」一聲的是思朗,她眼中現出光彩,十分興奮。 「我該怎麼說?祝福你?」他問。 「當然。你的祝福對我是重要的。」她立刻說:「你是我心目中最值得尊敬的朋友。」 「聽你這麼說,我已經很高興了,」他說:「祝福你,真心的。」 「謝謝。傅堯,這次去英國半途而廢,我始終欠你一份情,我一定會還的。」 「你還不了。」他笑起來,頗開懷的樣子。「怎麼還呢?這人情你欠定一輩子了。」 這是一語雙關嗎?思曼不想深究。 「別希望我一輩子耿耿於懷。」她半開玩笑。「我不會的,你這麼寬大仁慈,我並不擔心你追債。」 「說得我這麼好,先封死我後路嗎?」他笑。「什麼時候有空?讓我見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遲些,等我們把事情辦完。」 「有麻煩嗎?」 「不,完全沒有。」她自信的說:「你放心,我能緊握屬於我的幸福。」 「那就好。」他考慮一下。「你們能見我時請給我一個電話,我想我不該再麻煩你了」 「一定。」 他先收線,非常有風度,有禮貌,有分寸。 「子樵找到你,是不是?」思朗興奮的。「他怎麼出現的?又怎知道你回來?」 思曼只是神秘的笑,什麼話也不答。 「講給我聽,急死我了。」思朗跳起來。「不必保密,是不是?你已告訴傅堯。」 「我要跟爸,媽媽講幾句話,就出來。」思曼已溜進父母的房裡。 幾分鐘她就出來,笑得怡然自得。 「什麼事呢?越來越神秘。」思朗不滿。 「約好雙親大人,明晚我有兩個客人來吃飯。」 「誰?誰?怎麼兩個?」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忍一天吧!」 「一個是子樵,另一個呢?說吧!否則今夜我肯定睡不著,求求你。」 「子樵母親。」 「啊——來提親的,是不是?」思朗怪叫起來。「事情怎麼演變成這樣?太快了,太戲劇化了。」 「你不能接受?」思曼望住她。 「怎麼會?我已不敢再妒忌,很衷心的祝福。」思朗一口氣說:「不過你一定要請我當伴娘。」 「言之過早,一切還沒有談過。」思曼搖頭。「完全沒有計劃。」 「準備結婚是真實的,對不對?那就行了,總之我伴娘做定了!否則你們別想安樂。」 門鈴響起來,思朗跳起來。 「思奕總忘記帶鎖匙——」門開處,站著的不是思奕,而是怒火中燒的露莎琳。 露莎琳一掌推開思朗,大步沖了進來。 「人呢?子樵呢?他母親呢?叫他們出來見我。」她嚷。 「瘋子,他們怎麼會在我們家?真是瘋子。」思朗怪叫。 「你,方思曼,你說,他們在哪裡?」露莎琳真象個瘋婦,什麼風度,儀態全不顧了,「不讓他們出來見我,我誓不罷休。」 她的聲音又尖又高亢,已經休息了的思曼父母也被引出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又是你?」方先生皺眉。 「叫你女兒把子樵交出來,還有他母親。」露莎琳得理不饒人似的。「否則我在這兒坐一夜。」 父親帶怒意的嚴肅眼光移向思曼。 「到底怎麼回事?」他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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