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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過功夫的事,總會有點成果。”子樵說。

  後面的思曼眼睛一亮,但她沒表示什麼。“周日要不要我陪你?”思奕再問。

  他完全是同事之間的一股熱誠,他的個性如此,象個大孩子一樣,絕對不是故意巴結之類。

  “不陪女朋友?”子樵反問。

  “方家的孩子都驕傲,都眼光高,”思奕笑。“尤其有兩個出色的妹妹在一邊,我很難找到合心意的。”

  子樵淡淡一笑,搖搖頭。

  “我想把些舊資料拿回酒店看,等我工作上了軌道,我們釣魚去。”他說。

  “你喜歡釣魚?”思奕很意外。

  子樵卻不置可否的笑。

  思奕帶他們去香港仔。其實也不一定此地的海鮮最好,他只覺得子樵從美國來,想給他見見此地的特色。

  但——子樵始終是冷冷的,淡然不功,

  “喂!你們倆今天太沉默了。”思奕望著妹妹們。“尤其你,思朗,平日話最多。”

  “那要看對什麼人。”思朗毫不客氣。“不投機的人,半句都嫌多。”

  “思朗——”思奕下不了臺。

  “她想故意為難你,”從未講過話的思曼居然出聲了。“因為——你出現得太突然。”

  子樵把視線移到思曼臉上半晌,深沉的黑眸中閃動著令人難明的光芒。

  “或者可說——我根本是你們兄妹之間的不速客。”子樵居然也完全聽得懂廣東話。

  “你一直是這麼冷淡,嚴肅?”思曼問。

  就是這冷淡嚴肅得罪了姐妹吧?

  “我——大概是。”他只這麼說。而且猶豫了一陣。

  “你們倆太小器了,人家天生如此,”思奕哈哈笑。“難道一見方思朗小姐就必須眼睛放光,熱情如火?”

  “你——小心我報復!”思朗臉紅了,也展開笑臉。

  雖然子樵神色不變,但桌子上的氣氛好多了。

  “女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心眼兒窄,甚至包括我兩個出色的妹妹。”思奕說。

  “只是我,不要冤枉姐姐。”思朗說。

  子樵又把視線移向思曼,這次——黑眸更深,更黑,更難懂了。

  中午思朗約思曼一起午餐。

  “酒店有新菜單,快來試菜。”思朗愉快的。

  “又是白吃?”思曼笑。

  “我工作辛苦,有這權利為什麼不用?”思朗理所當然。“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有什麼好事,當然第一個想到你。”

  “我十二點鐘過來。”

  “十二點半。”思朗說:“十二點正我得笑靨如花,必恭必敬的站在酒店門邊恭迎一位大人物。”

  “怕我見到你虛偽的假面具?”思曼忍不住笑。

  “怕你連新菜式都反嘔出來。”思朗掛斷電話。

  思曼再次把自己埋首工作中。

  她的工作壓力並不重,只是工作量大,太瑣碎。她不介意,她的沉穩安定和細心正是這方面的特長,她把所有的事處理得井井有條。

  午餐時間差不多到了,她收拾好桌上文件,抬起頭看見她的上司副總經理踱進來。

  這傅堯年輕得很,三十歲不到,人倒正正派派,工作能力卻不怎麼靈光,思曼和他開過很多次會,很明白這人虛實。但他是太子爺,是公司董事長的兒子,所以能不能力也不那麼重要了。

  “忙完了嗎?”傅堯對思曼友善得過了頭。“一起午餐,好不好?”

  “很抱歉,妹妹剛約了我,她酒店有新菜單,叫我過去試菜。”她的拒絕並不太婉轉。

  對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好感,為什麼不直截了當些呢?

  傅堯搓搓手,有點猶豫卻硬著頭皮說:

  “我——能夠參加你們嗎?”

  思曼呆愕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當然——歡迎。”她只能這麼答。以後還要見面呢!

  “什麼時候走?”傅堯大喜。

  “現在去吧!”思曼暗歎。怎有如此死纏之人?

  其實傅堯是個相當體面的男人,外表,穿著都不錯,氣質學問也不俗,可以說是相當有條件的王老五。只是感情的事怪得很,可動心就是不動心,沒道理可講的。

  步行到思朗工作的酒店也不過五分鐘,思朗仍在工作,他們只能在餐廳先等著。

  “思朗就是我見過的那位妹妹?”傅堯問。他是很有禮貌,很有修養的人。

  “我只有一個妹妹。”思曼笑。面對傅堯,她坦然大方,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聽說你還有位哥哥在——”

  “廣告公司工作。”她接著說。

  這個傅堯居然把她打聽得一清二楚,看來還真是個有心人呢!

  “我聽過方思奕的名字,說他是位創作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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