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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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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曼沒把遇見子樵的事告訴任何人,她答應過子樵不說——即使子樵不要求,她相信自己也不會說。子樵——該是她心中秘密的樂趣。 真的是樂趣。一想起她居然會在那樣的情形下再見子樵,她就忍不住想笑——開心的笑、愉快的笑。樵憔還是喜歡躺在浮蕩的小船上,只是這次沒有乾瞪眼。 她照常上班下班,心情卻出奇的好。 「是不是傅先生說要升你的職?」秘書半開玩笑。 她但笑不語。 「姐,傅堯求婚成功?」思朗問。 她依然只是微笑。 為什麼大家只想到傅堯呢?不過她願意有這樣的擋箭牌,省得再費唇舌。 那天從西貢回家之後,她和子樵就沒有再聯絡。這沒關係,完全不影響她心情,因為她知道他住在那兒,只要她想見他,她就可以去。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他歡迎她。他說過,她是唯——的客人。 「姐,告訴我,這幾天你笑得甜極了,為什麼?」思朗纏著不放。 「你不是說過傅堯求婚嗎?」 「真的?他求婚了?」思朗驚喜。 「我拒絕了。」思曼笑。 「為什麼?你們不是很好?看來也相配啊!」 「可是我從沒想過結婚。尤其沒想過嫁他。」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拍拖?」思朗問。 「我不覺得是拍拖,」思曼淡淡的。「他連我的手都沒有碰到我們只是朋友。」 「我不知道你怎麼想,」思朗說:「男女之間有什麼友情呢?我不相信。」 「不相信是因你沒碰過,我和傅堯真是好友,甚至我可以坦然見他的母親。」 「見過了?」思朗不能置信。 「是。」思曼笑。「想想看,你和思奕都認為傅堯不適合我,我為什麼還要一頭撞過去?」 「但是你的笑容——」 「不要研究我的笑容,沒有任何原因。」 「無風自動?」思朗仰起頭笑。 「替電影寫劇本嗎?」思曼搖頭。「你的功課怎樣?」 「很好。再念一點書令我信心大增,將來我有信心做女強人。」思朗說。 「做了女強人又怎樣?不嫁?不生兒女?你不覺得代價太大了嗎?」思曼問。 「現在流行不結婚,我越想越覺得好,無牽無掛的,很適合我的個性。」思朗說。 「也不談戀愛?」 「不談了。太煩的事,何必呢?」思朗一副心灰意冷狀。「有時間我何不拼命往上爬。」 「很可怕。擠命往上爬,」思曼不同意。「一個人也只不過有一輩子時間,用它來爬,值得嗎?」 「值得,值得之至。至少爬到高處比抓個男人踏實沉穩得多。」 「思朗,什麼時候你開始有這種想法的?」 「也許很久了,只不過最近才有機會冒出來,」思朗裝個鬼臉。「我是個很有野心的女人。」 「你只是嘴巴上說得狠,說得誇張。」思曼說:「我不信完全沒有男人今你心動。」 「有。全是別人的丈夫,」思朗居然歎一口氣。「我發覺好男人全是別人的丈夫,真的很悲哀。」 「你身邊沒有一個好男人?」思曼搖頭笑。「只怕我們的思朗心不在此罷了。」 「我對戀愛、拍拖的確已厭倦,有很大的抗拒感。」 「以前並不是你失敗啊!」 「我沒有說過失敗,只是厭倦。」思朗想一想。「戀愛,千篇一律的事。」 「你心理有些不正常。」 「絕對正常,」思朗舉手做發誓狀。「我並不排斥男人,並不排斥戀愛,只是厭倦啊!」 「你是沒有遭到一個好男人。」思曼說。 「什麼叫好男人?姐,傅堯那種嗎?」思朗誇張的。「我可不能接受,會悶死我。」 「我沒有說任何一個人,」思曼笑。「你越來越偏激了。」 「不是。我不認為偏激,只是——接觸到的人越多,我發覺我越挑剔。」 「挑剔並不是件壞事。」思曼說。 思曼不知道想起什麼,忽然笑起來。 「你一定不相信,我現在突然覺得雷子樵是個非常有條件的對象,可惜他已離開。」她說。 思曼眉心微蹙,仔細的打量妹妹,過了好一陣,她才肯定思朗只是有感而發。 「人家在香港時你當他仇人一樣。」思曼吸一口氣。她怕會露出不自然神色。 「以前太不成熟。」思朗搖頭。「說真話,現在想找個他那樣條件的人,還真得打燈籠呢!」 「後悔了嗎?」思曼笑, 「後悔有用嗎?」思朗是爽朗的。「當時大概他對我也沒有好印象,就算我追他,他也未必接受。」 「我始終相信緣分。」 「也許是有點道理吧!緣分。」思朗笑。「可是我覺得你和雷子樵有緣分,你們卻是互不來電。」 「別說我。」思曼很敏感。「對大多數人我是絕緣體,我寧願把自己多包上幾層膠。」 「人總要試試戀愛,否則人也不完整。」 「我會。但一次就夠了,」思曼說得很肯定。「我怕累,又怕煩,只想看准一次出擊。」 「希望你一舉成功。」思朗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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