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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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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提啊?思曼和傅堯進展順利,想來不出一年就會結婚。我做十三點哪!去提!」 「我始終不喜歡傅堯,慢吞吞的,」思奕說:「思曼配他就太委屈了。」 「情人眼裡出西施呢!」思朗說。 「傅堯只不過是個穩穩當當、安安分分的好丈夫,可以給思曼幸福,至於快樂——就難說了。」 「快樂是個人的感受,你不能代替思曼。」 「我只是關心。」思奕想一想。「向來,我非常看重你們姐妹兩人,你們該和別人不同,你們比一般女孩子更超然一點。對你們將來的對象,我自然關心,而且特別緊張,自然要求多些。」 「然而這些事可遇不可求,有時找到愛情時,什麼條件也沒有了。」她笑。 「或者我過於緊張,」思奕孩子氣的笑。「尤其思曼,我總覺得她比別人高貴,決不能配普通的凡夫俗子。也許是我做哥哥的偏見。」 「不。我也覺得思曼比我好很多,她的男朋友或丈夫要不同凡響些!」思朗也笑了。「我的意思並非有錢無錢,而是在思想行為上的。」 「對了,說中了我的心意。」他高興的叫。「我也是這麼想,所以才不滿意傅堯。」 「思曼什麼時候回來?」思朗問。 「她陪媽媽去超級市場。」 「等會兒我們三個再開車出去兜風,如何?」思朗興致勃勃。 「不會再遇見子樵了,」他說:「子樵已是個回憶中的人物,別再提他,尤其在思曼面前。」 「別在我面前做什麼?」思曼推門而入,神情平靜愉快。「誰在背後說我?」 「思奕說別在你面前提子樵。」思朗衝口而出。她個性如此,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 「子樵?為什麼?」思曼毫無異狀。「我和他有仇?」 「不是。有人說看見他在香港,」思朗竟然一段腦兒都說出來。「我們不相信,因為絕對不可能。」 思曼微微一笑,不再說什麼。 「買了好多雪糕,要不要我做水果聖代(注:新地)?」母親問。 「不吃,不吃,要減肥,」思朗叫。「我們要去兜風。」 「又去石澳?」思曼抗議。 「不,我們去新界。」思奕搶著說。 思朗和思奕交換瞭解的一眼。 「什麼風讓你們想去新界?」思曼斯斯文文的坐著。「有沒有我的分?」 「當然有你,我們是難分舍的兄妹。」思朗做一個好古怪的表情。 「那麼我請全家去吃乳鴿。」思曼心情極好。 「萬歲!媽,快點叫醒爸爸。」思朗跳叫。 「我們倆不去了,」母親搖頭。「爸爸有點頭痛,我不想他再吹風而感冒。」 「多掃興。」思朗叫。「去啦!去啦!」 「我進去問問。」母親進臥室。 「我們三個其實也可以吃乳鴿。」思朗話最多。 「當然。」思曼望著思奕。「你在想什麼?」 「我——哎——我,」思奕大夢初醒。「我在想該去哪兒好?要風景好、地方好。」 「西貢如何?」思曼說:「有山又有水。」 「一言為定。」思奕眼睛亮了。 母親從臥室出來,歉然的搖頭。 「爸爸現在有一點點發燒了,下次吧!」 「OK,我們走。」思朗一躍而起。「但是我們去西貢做什麼?有乳鴿嗎?」 「去西貢轉一圈,然後去沙田。」思奕神采飛揚。 「喂!出去兜風你怎會高興成這樣子?」思朗不解。「一輩子沒出去過嗎?」 「我想到了一件事——哎!不,不,」思奕伸伸舌頭。「沒什麼事,走吧!」 「神秘兮兮的。」思朗罵。 三兄妹上車,直奔西貢。一轉進彩雲村那條路,思奕就把車速放慢了,慢得好象蝸牛。 「怎麼象兜風呢?後面的車要罵人了。」思朗說。 「慢慢走。才有『兜』的味道。我們又不趕時間,急什麼呢?總不能這麼早就吃乳鴿。」思奕說。 「我寧願下去走。」思朗賭氣。 「到一處好地方我自然放你下來。」 「胸有成竹似的?」思曼問。 「我的意思是找處有人煙的海灘,我們下去走走,浪漫一下,去拾貝殼。」思奕笑。 他一邊講,一邊很專注的望著街邊的行人道。 思曼發現了,思朗也發現了。 「喂!」思朗從後面靠近思奕的耳邊。「是不是想找到鬍子先生?」 「別胡扯。」 也不知道思曼聽見了沒有,她沒有什麼表示。 思朗伸伸舌頭,不敢再出聲。 整個西貢都走完了,思奕把汽車調頭,好象很失望似的。他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 「怎麼了?你今天出來仿佛有目的似的。」思曼輕聲問。 「沒有。純粹出來走走。」思奕非常強調。 「現在去沙田吧!可以開快一點。」思曼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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