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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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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很少象你這麼坦然大方的,男人一約她們,就以為別人追她。」他說。 「哦——」她拖長了聲音。「或者下意識裡,我早把你當成思奕一樣,而且我的心又冷又硬,永不自作多情。」 他反而不自在了。他這麼說——是否太小家子氣? 「思曼,你的確與普通女孩子不同,思奕沒有說錯。」 「思奕?!他講我什麼?」她叫起來。 「記不得了,下次問他,」他思索一下,也不知真假。「他只說思朗不象你。」 「我也不象思朗,」她笑。「別賣關子。今天的你完全不象平日的你。」 「人多的地方,我很敏感,很怕羞。」他說。 「甚至你當成一家人的方家眾人?」她說。 「一對一我比較有把握。」 「把握?是什麼?打仗嗎?」她笑。 「有把握應付或說控制場面。」 「你能每次主持與大客戶的那麼多會議,這不是成功的控制場面嗎?」 「公與私,對我是極端的不同。面對客戶,我代表公司;面對人,我是自己。」 「你不象這麼沒有信心的人。」 「也許不是信心。人太狡猾,太厲害,我怕失敗。」 「失敗過?」這是她一直懷疑的問題。 她認為他以前一定在某方面受過打擊,受過挫折,否則不會把自己保護得水泄不通、刀槍不入。 「可要看看我的履歷表?」他笑。 每次講到他自己,他就很巧妙的避過。她更懷疑了。 「我不喜歡看表面的東西,這並不代表什麼。」 「你能看到多少人的內心,或深入的東西?」他問。 「我從不貪心,也沒試圖看過,因為從來沒有人引起我的好奇。」她很驕傲。「但是——」 「但是什麼?」他目光炯炯。 「不要再對我挑戰,」她揚一揚頭,笑。「否則我不會客氣,真的。」 「挑戰?!」他似乎是意外。「我?」 「表面上你沒有,但我能感覺。」她說得肯定。「相信我,我是個不甘示弱的女人。」 他只是深深的望住她,那眼光——仿佛在說:你是嗎?真是挑戰? 子樵回美國開會,方家仿佛冷清了不少。感覺最強烈的是思曼。 中午沒有他來約午餐,下班時沒有便車可坐,雖然這些都是小事,但她心——若有所失。 或者不能說這四個字,若有所失說得太重些,至少她心底是掛他的。她失去一個談話的對象。 才不過三天,她已覺得好久,好久。晚上,她忍不住走進思奕的臥室。 思奕躺在地毯上聽唱片,奇怪的中國音樂,不知是哪一個省份的民謠或戲曲。 「會不會打擾你?」她笑著問。 「大腦正便秘,聽了這麼久的甘肅民謠,腦子裡居然什麼都沒有。」他還是懶洋洋的躺著。 「江郎才盡。」 「我才三十歲,小姐,」他瞪她一眼。「別咒我。」 「其實靈感不能在家裡找到,你太少接觸世界了。」 「誰說?創作最重自我風格。」 「多接觸人群並不損你風格,只會使你胸懷更闊,眼光更廣。」她說。 「我並沒有閉關自守,」他沒好氣的。「我看很多書,很多參考資料。而且下個月我會去美國三個月。」 「做什麼?要三個月這麼久。」 「子樵讓我去念一個課程,公司付錢。」他說。 「他假公濟私?」她笑。 「狗眼看人低。我潛力深厚。」他揮揮手。「思曼,今天怎麼視我如敵人?」 「子樵也回去三個月?」她裝作很自然。 「想念他了唷!是不是?」他坐了起來。「我的靈感真是很靈的。」 「你在胡說什麼?」她皺眉,掩飾的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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