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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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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思宇今天是不會出現了。 思宇——有太多的去處,他可以隨便到哪兒,不一定是這間夜總會,他總是興之所至——對女孩子他也如此吧! 心妍覺得心中有絲疼痛,咬著唇她站起來。 “讓我們跳舞,然後回家休息。”她說。 希文欣然擁她入舞池。 他們跳舞也是一本正經的,一定的距離,一定的姿式,很禮貌和客氣的。 一曲既終。他們回到座位。 “走了吧!出來整天,我很累。”她說。 “好。希望有機會再一起玩。”希文滿懷希望。 “當然。哪天不拍戲,我會打電話給你。”她這次是真誠的 “我還是希望上陽明山一次。” “我會等你電話。”他說。 付了賬,他們並肩往大門處走。就在這時,電動大門開了,走進相依相擁的一對會光發的人物。 思宇帶著絲醉意,擁著一個秀氣但有絲邪的年輕女孩子,昂然而入。 這一刹那間,心妍聽見一陣清脆的碎裂聲,然後一陣叮叮噹當,是誰打破了玻璃杯?是誰? 沒有的間讓她找尋誰打破東西,思宇看見了她——當然,她的視線在那陣碎裂聲時已在他臉上。 他的臉變了,要推開那女孩,那女孩的手卻緊緊的環在他腰際。 他想說句什麼話,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似乎——對眼前的一切不能置信似的。 希文看見了他的古怪神色,又看心妍——奇怪的是她這麼冷淡平靜,她是與這何思宇無關吧! “你也來玩?”心妍說。 是一種淡淡的,很遙遠、很客套的聲音。 “是——哎——我們——” “再見。”心妍扯動一下嘴角,掠過思宇身邊,飄然而過。 希文對思宇禮貌的打個招呼,卻看見他比哭更難看的神色。 “那何思宇——”希文想說什麼,看看心妍,忍住了。 因為他突然有個感覺,就算是普通朋友、同事,心妍也不該如此冷漠、客套,何況他們還合作拍過戲,被傳拍過拖。 這平靜與冷漠背後,是否有另一種理由? “謝謝你帶我來這兒,”心妍對他笑:“今夜的一切令我很滿意。 “你滿意就行了。”他由衷的。 但——只不過是坐坐夜總會,跳一個舞,用滿意兩個字似乎並不恰當。 她說滿意? “不但滿意,而且開心,”她長長的吸一口氣,似真似幻的又聽見那叮叮噹當的玻璃碎裂聲,“我真的好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 “只要你有空,有興趣,我隨時都可以陪你。”他說。 她慢慢的看他一眼。 “你是個忠心的人嗎?”她突然問。 “忠心?”他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哎!算了,不問了,”她又笑起來:“這也沒什麼關係。” 他皺眉,發覺她在夜總會和現在的情緒完全不同,連講話的語氣都大異。 “你問任何問題,我都會真心回答。”他說。 “可是我現在再也設有問題,也不需要任何答案。”她笑得好古怪。 “心妍——” “我說過,我很開心,很輕鬆,”她搖搖手:“明天拍完早班戲,我會給你電話。” “明天!”他意外。 他的幸福和嚮往是不是來得太急不快,以致——完全沒有真實的感覺。 “明天,還有後天,也許還有好多個大後天,”她笑:“能夠和你在一起,是件很愉快的事。” ”心妍——”他心中並不覺得愉快,因為——他不蠢,他益發覺得事情不是表面那麼簡單了。 “我們現在是在回家的路上嗎?”她問。 “當然,我送你回去。”他說。 “家——總是要回去的!”她說。 “告訴我,你心中是不是有事?”他關心的。 ”沒有,一點也沒有,”她搖頭:“我喜歡簡單,我不願意惹麻煩。” 他想一想,忍不往說:“剛才何思宇臉色很難看,似乎——想追出來。” “是嗎?”她笑,無動於衷的:“他總是這樣的。” “總是怎樣?”希文問。 她聳聳肩,沒有回答。 “我到了。”她指指車窗外。 車停下來,她轉頭望著他。 “無論如何,我真的很開心,你幫了我很大忙。”她說,然後開門下車。 在下車的一刹那,她又聽見似真似幻的玻璃碎裂聲,這一次她發覺,那碎裂聲竟是從她身上抖落的,那是什麼! 一夜無夢——竟是一夜無夢,心妍從床上爬起采,唯一的意念是:今天要拍戲。 拍戲是她的工作,拍戲是事業,拍戲也是生活中之一部分。 人總是要生活下去,她也不例外。 梳洗、早餐、換衣服,比平時更正常、規律。 電話鈴聲響了。 “找哪一位?”她順手拿起來。 “是我。你——願意見我嗎?”思宇的聲音。 “當然。”她笑起來,她竟然能笑;“娛樂圈子不大,總要見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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