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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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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過來,看見上面寫著: “帶懷遠和姮宜回來見我,一切從頭開始。我再為他們安排婚期。” 是宋夫人打給懷中的,是不是? “簡直——荒天下之大唐,”她氣紅了臉。“我們又不是她手中任意擺佈的棋子。” “她認為是,”懷遠也看了電報。“她認為對的事,她一定要做成功,在宋家王國裡,她是主宰。不但主宰生命,甚至靈魂。” “她——不正常。”她叫起來。 “她比誰都正常,”懷中冷冷的笑。“她要這麼做必有她的原因。只是我們不知道原因而已!” “別回去,懷遠,”她說:“我一個人在那兒,她玩不出什麼花樣。” “她不是在玩,她絕對認真。”懷中強調。“不要輕視她這張小小電報。” “她能拿我怎樣?”她忍無可忍。 “我不知道。當她真的要對你做什麼。你就來不及逃走了。”懷中說。 “你嚇我。我為什麼要逃?”她反問。 “不逃——就是一輩子的事。”懷中再說。 “不會。我死也不回去。”懷遠也說:“頂多她再封鎖我經濟,我不怕。永不屈服。” 懷中皺皺眉,搖搖頭。 “你們——都不真瞭解阿姨,她做事都不計一切後果的要成功。犧牲了誰都是小事。”他說。 “甚至是她的兒子?”桓宜問。 “甚至是她的兒子。”懷中肯定得無與倫比。 “沒有任何人能抵擋她?”她不服氣。 “至少我沒見過。”懷中說:“有時候,我懷疑過她到底是否有思想,有感情的人類。” 大家都沉默了。事倩比想像中嚴重。 “你能直接飛異國嗎?”懷中問。 “能。只要有人替我辭職,替我運回宿舍中的東西。”她點點頭。 “這不是問題,可是——”懷中皺起眉頭。 “可是怎樣?”她急問。 “回美國也不妥,令尊林哲之和阿姨是同一陣線的。”他說。他似乎想了很多,很多。 “爸爸——難道還能出賣我?”她叫。 懷中望著她半晌。 “你可知道,當年他們倆曾經是未婚夫婦?”他說。 “什麼?你又胡說,怎麼可能呢?”她跳起來。“我說過爸爸和媽媽是青梅竹馬。” “我目前就在證實這件事。”懷中說。 “你們——在說什麼?”懷遠也好奇了。 “我找人替我查我們宋家上一代的事,”懷中也不隱瞞。“因為好多說不通,阿姨不可能沒有人性,我相信一定有原因。” “托什麼人查?”懷遠震驚。“你怎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不知道。有這感覺,有點懷疑,我不能把它放在心中,只好找人查。”他說。 “有結果嗎?” “有結果時我一定告訴你們。目前——只有這麼一點未經證實的消息。”懷中說。 姮宜一直在沉思,在考慮。 “明天我還是回去,還是照樣教書,”她突然說;“既是避也避不過,我情願面對。” 懷中望著她,似是嘉許。 “這也是好辦法,”懷遠說:“有個結果總比一輩子拖著來得好。不過——你委屈了。” 她知道他是指上流社會一直當她是宋懷遠夫人的人。 “但求問心無愧,沒什麼委屈。”她爽快的。 “我最沒有用,是我把事情弄糟的。”懷遠說。 “才說無怨無悔,怎麼又說這種話?”她說。 “無怨無悔是對自己,對你們——我很抱歉。” “不必抱歉,是希望你振作起來。”她笑。 “我——”懷遠不想談自己,突然轉向懷中。“怎麼沒聽你提過劉馥?” “為什麼提她?”懷中反問。 “你們進展一定不錯,是不是?”懷遠說。 懷中沒出聲,只是一笑,不置可否。 “還是你一個人最聽媽媽話,如果你再不順她意,我不知道她會怎樣傷心。”懷遠說。 “只有宋家王國崩潰她才會真正傷心。”懷中說。 他們都愕然。 十 飛機在香港上空盤旋時,姮宜就開始莫名其妙的緊張,她自己也不明白,怕什麼呢?生命根本是操縱在自己手上,不是嗎? 將近二十小時的飛行,她一直不會真正睡著過,懷中、懷遠來送機的神情還都在眼前。 懷中一貫的沉默冷淡,一貫的用眼代口,然而,她並不真能明白他的眼神代表什麼,只覺得動人。 懷遠居然也有了類似懷中的冷淡,而且——似乎更可怕些,他眼中有絕望和冷酷——但願她看錯,怎麼會是這兩個字呢?冷酷。 更令人不安的,懷遠整個人的改變。 當然,打擊太大是主因,但是——但是——他絕對不再是以前那個懷遠卻是肯定的。以前的他是滿有感情愛心的,現在——他冷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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