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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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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你們所說的每一個字,」白翎揉揉鼻尖。「斯亦天何等人?幾時說過這樣的話?」 「你——很瞭解他?」姮柔忍不住問。 「不瞭解他的『真人』,瞭解他的資料,」白翎說:「他眼中沒有女人,任何一個。」 但——一亦天是這樣的嗎? 「當然,現在得除你之外,」白翎的眼光令姮柔窘迫。 「我們都知道斯亦天如一塊高速鋼,永遠剛硬,但——今夜讓我看到一絲柔,這是我的運氣。」 姮柔半垂著頭,不知該說什麼。 「當然,我相信你還沒有本事溶鋼,但你叫姮柔,是有點道理的,是吧?」白翎又說。 姮柔脹紅了臉,尷尬極了 「你——開我玩笑。」她說。 認識白翎以來,今夜第——次能跟她好好談談,而且沒有什麼敵意。 「我是不開玩笑的人,我寧願打架,」白翎搖搖頭。「我不像女人,也不喜歡女人。」 姮柔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說。 「但現在——我竟有點羡慕你。」白翎又說。 「我不明白。」 「斯亦天對你非常好,你也不明白?」白翎說。 「這——他對任何人都好,我是指——公司裡的人。」姮柔又紅了臉。 「任何人是他的兄弟,是他的手足,他們同生共死,但你不是。」白翎說。 「我現在也是他的職員。」她說。 「怎麼同呢?你還是我們的人呢!」白翎笑。 「我——一的確身分尷尬,我並不願弄成這樣,」姮柔說,「我現在才明白什麼叫身不由己!」 「你是有點無辜,」白翎今夜的態度是大不同了。「以前我以為你貪錢,後來——一」 姮柔望著她,過了半晌,她才說: 「你能那樣強硬對陳先生,我欣賞你的個性,」停一停又說:「不過你會很危險,知不知道?」 「危險?」姮柔問。 「曾雄絕對不是個好東西,我不明白陳先生為什麼要用他,」白翎的不滿原來在此。「這對大家都不會好!」 「曾雄是不是常在我四周?」 「是吧!他的任務就是跟著你。」白翎說。 「陳先生不是答應調開他嗎?」姮柔委屈的。 「調開他?那麼曾雄有什麼事做?」白翎冷笑。「陳先生從鄉下把他找出來就是對付斯亦天的!」 「但他跟著我。」 「別以為別人看不出你和斯亦天之間有些不同,」白翎笑。「斯亦天和誰去過兒童樂園?和誰常常下圍棋?」 「你們——什麼都知道?」她大吃一驚。 「這是小兒科的事,我們的一切斯亦天也一樣清清楚楚。」白翎說。 「那麼——我根本是完全沒有作用的人。」姮柔說。 「有沒有作用現在還不知道,」白翎站直了。「陳先生不會白走任何一粒棋子。」 「這件事——可有一天會完?」姮柔問。 「誰知道?人與人之間永遠有紛爭,我們的工作也永遠完不了,就是這樣。」白翎頗有感慨。 「你——為什麼做這行?」姮柔問。 「我——」白翎呆怔一下,臉上有細微的變化,路燈下卻看不清楚。「忘了,好久以前的事了!」 「但你還那麼年輕。」 「年輕的只是外表,像你們的小美一樣,」白翎微微皺眉。「姮柔,你就是心太軟了。」 「天生的,改變不了!」 「誰說改變不了?」白翎抬高了聲音。「當你遇到一些事時,什麼都會改變。」 「你遇到過一些事?」姮柔關心的。 白翎的眉心聚攏。 「我得走了,」她歹回答。「我只是來看看你,你——要小心曾雄。」 「白翎——謝謝你。」她叫住她。 白翎揮一揮手,像男孩子般的轉身隱入黑暗。 她也是女孩子,她不害怕?不擔心自己安全? 再度預備開門,又聽見背後的腳步聲。 她警覺的轉頭,看見的卻是意外得不能再意外的亦天,他不是早就離開了嗎? 「你——」 「我看見有人走近你,於是我折回。」亦天動也不動的站在那兒,挺立有如山嶽。 「你——一直站在這兒?」她問。 「是。我不知道會不會有傷害。」他說。說得理所當然。 「只是白翎——」 「她也不是好惹的人物,」亦天仿佛不相信任何人。「她傷過我們不少人。」 「今夜——至少今夜她是善意的。」她說。 「誰知道是否爭權,爭寵?」他說。 她知道他聽見了今夜所有的話,心中有絲兒不自在。 「我——進去了,無論如何——謝謝你。」她低著頭打開大門。 「我想請問,我真給人一塊高速鋼的感覺?」他突然問。 「這——或者只是外表。」她為難的。 「請說下去。」他站著不動。 「內心雙,我覺得——你並不如此。」她說。 他默默注視她起碼一分鐘,轉身溶入黑暗。 這一次,炬柔才真正回到家裡,靠在門背上,地競控制不住自己的喘息。 喘息?為什麼?剛才並不害怕,也不擔心——喘息是為了面對亦天的緊張? 她想,她和他之間真是發生了一些什麼了,只是自己的感覺,但白翎竟也看得出來——或者小美,陸健他們也看見了,啊——她怎麼一直沒想到? 但是,他們之間發生了些什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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