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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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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送,我去就是。”她吸一口氣。 她仿佛看見亦天臉上有一絲微笑,看不真切,她不能確定。 跟著大家,他們分乘兩部計程車而去, 仍舊是上次那家日本料理,仍然是那張桌子,亦天仍然獨霸那一個位置。 不是刻意,姮柔坐在他對面,陸健的旁邊。 一坐下亦天就開始喝酒,叫來的食物都是同事在吃,他吃得極少。 也不過半個多鐘頭,他己連喝兩瓶日本清酒。 姮柔下意識的皺皺眉,亦天卻似乎看到了,他沒有什麼表示,繼續自酌自飲。 這樣喝酒法,會傷身體的!姮柔想,忍不住又輕輕搖搖頭。 亦天的眼光突然變得朦朧起來。 “你怎麼不吃東西呢?”陸健問。 “對日本料理,尤其是魚片,我興趣不大。”姮柔說。 “我替你叫面或天婦羅,好嗎?”陸健的確體貼。 “等一等,我現在吃不下。”她笑。“到底你們誰最喜歡魚片?” “亦天。”陸健笑。“他是魚片王。” “但是他只喝酒。”她也笑。 “每次都這樣,”陸健聳聳肩。“我想,其實他只是請我們吃,他自己只愛吃阿嬸燒的菜。” “阿嬸跟了你們好多年?” “阿嬸看著亦天出世,”陸健又笑。“阿嬸是亦天母親的陪嫁丫頭。” “現在還有這樣的事?”她很驚奇。 “他們以前是古老大家族。”他說。 “但是——為什麼現在只有他?”她好奇的。 “這——”他下意識的看亦天一眼,搖搖頭;“這就不很清楚了,他自己從不說。” “他根本連話都不多說。”她笑。“我來上班之後,從來沒見過他有朋友。” “朋友——當然是有,”陸健的態度突然有些不自然。“我不清楚他的私事。” 她搖搖頭,不再追問下去。 她要做得不落痕跡才行。 陸健為她叫了碗“和風豬肉面”,她對日本食物一概不懂,大概是豬肉煮的吧?味道還相當不俗。 同事們已吃得差不多,亦天也停止了喝酒,他眼中的朦朧己散,酒後卻變得更清澈,更黑、更深、更亮。人也更沉默了。 “要不要吃點東西,亦天?”小美關心的問。 他搖搖頭,揮手結賬。他只不過在賬單上簽個字就算了。 然後,又是他領先大步而出,步履穩健,居然一點點醉意也沒有。 姮柔替他算過,他已喝完了五瓶清酒。 陸健說要送姮柔,她不好推辭,上車時,看見亦天大步而去,單獨的一個人。 “他喝了酒會不會打架?”她忍不住問。 “他?亦天?不會,”他肯定的說:“他是怪人,越喝酒越有精神,晚上回去,恐怕還要擺幾盤棋譜。” “他下圍棋的?”她意外。 “是。他是圍棋迷。”他說:“他家的棋譜堆滿了整整一個房間。” “是,他家佈置出乎意料之外的古雅。”她順口說。 “你去過他家?”陸健十分驚訝。 “哎——是,”她知道說漏了嘴,只好盡力補救。“有一次我交帳給他,他已回家,阿嬸帶我上去的。” 她的臉已經脹紅了,說話怎能這麼不小心? “哦——我們都很少上去,”他說:“你有沒有見到牆上一柄生銹的古劍。” “有,這是唯一和屋子不配的裝飾,替房間裡添了一抹殺氣。” “殺氣?”他笑起來。“那柄古劍是有歷史的,是亦天的曾祖父一脈傳下來的。” “曾祖父?四代了?”她問。 “清朝時期的,”他說:“亦天家裡是當時的武將,很大的官。” “哦!這倒傳奇,”她說:“這柄古劍是不是也殺過什麼名人?” “好象是,我不記得了!亦天說過,好象太平天國的什麼王。”他摸著頭。 “我們好象在講歷史。”她叫停車。“我到了,明天見。” “明天見!”他在車上揮手。 她用鑰匙開大門,暗影中忽然走出一個人。 “白翎?!”她吃驚的叫。 白翎臉上現出曖昧的笑容,眼睛定定的望著她。 15 “總是這麼晚回來?還有男人送?”白翎斜倚石牆。 “他是同事,陸健。”姮柔覺得彆扭。 怎麼白翎從來不能用好一點的態度對待她呢? “我認得,斯亦天氅下第二號打子兼神槍手。”白翎冷冷淡淡的說。 “你說什麼?”她好意外。 陸健會是打手兼神槍手?他頗斯文,怎麼可能呢? “別不信,我就是被他打傷的,”白翎漠然說:“至於第一號打手,你一定猜不出是誰。” 姮柔真的猜不出。 她心中掠過公司裡每一個男同事的影子,都不象,他們沒有一個象會打架的人。 “許志堅。”白翎笑起來。 姮柔不想跟她爭辯,由得她去亂說吧!那個從不敢正眼看姮柔的人會是一號打手,簡直笑話。 “聽說你去過斯亦天的家?”白翎望著她。“他對你倒是挺不錯的嘛!” “那是因為陳先生的電話錄音帶。”她說。 “他為什麼不開除你?還到你家請你回公司?”白翎尖銳的。“他愛上了你?” “請別——一胡說,”姮柔沉下臉。“我不是開玩笑的人,你明知他是敵人!” “但無可否認,他是個很有男性魅力的人。”白翎還是曖昧的笑。 “請——尊重些。”姮柔忍受不了。 “好,”白翎面色一沉。“你為什麼不把去斯亦天家裡的報告交上去?” “這——我以為不需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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