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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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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他認真的說:「公司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阿嬸在內,所以——請你回去。」 「昨夜我辭職,你己同意。」 「那是欠考慮的,我當時很生氣,」他說:「你這樣無緣無故的走,公司裡其他人會懷疑的。」 「讓他們懷疑好了,反正我和你們——是對立的。」她說得極不自然。 「對立!」他眼光一閃,冷冷的笑起來。「這話是你說的,不是我。」 「然而——一不是嗎?」她反問。 「正與邪,道與魔,朋友和敵人其實很微妙,也很難分,你不認為嗎?」他也反問。 「對我來說,是非,黑白是清楚的,中間有界限,一眼就辨得明。」她說。 「因為你沒有經驗。」他輕輕牽動一下唇角。 非常成熟與性格的一個動作。 「與經驗無關。」她頗強硬。 「這世界上有絕對的事嗎?」他搖搖頭。「我說的話就那麼多,請下午上班。」 「我不會演戲,不是朋友——我表現不出。」她說。 「原本我們就不是朋友,」他站起來。「但也不一定是敵人,我只是老闆。」 「不——」 「你是針對我?」他轉身看她。 「不是。我不喜歡回去工作。」她叫。 「你一定要。否則——姓陳的那兒你怎麼交代?」他瞭解一切的。 「這——」她講不出話。 「剛才我進來時,可是他的電話?」他問。 她吸一口氣,什麼事都瞞不過他,他對一切了如指掌,他這人——真深不可測。 「你不在意身邊有個——一不是朋友?」她不敢——也不想再說「敵人」兩個字。 他凝視她一陣,說: 「我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 他走了,只留給姮柔一大堆矛盾。 她該不該再去公司工作呢?她該怎麼對陳先生交代?亦天怎麼又會突然回心轉意的呢?再請她回去上作是不是另有內情? 本來簡單的女孩子,被這些事情弄複雜了,她卻身不出已,一點辦法都沒有。 剛才亦天那樣牽動一下唇角,那冷漠又認真的神情——她得承認,他是很吸引入的男人。 或者說,他那氣度,那外型才是真正的男人。 電話鈴又響了,啊!半小時後,陳先生真是很準時,決不多或少半秒鐘。 「陳先生?」她拿起電話。 「是,聽說你昨天辭職了?為什麼?」他嚴厲地問。 「因為——卷錄音帶,你打電話去公司被錄下來。」她吸了一口氣,和半小時前的心境完全不同。 她已有所恃。 「啊——」他呆怔半晌。「是我的疏忽。」 「但是——我並沒有辭職,」她故意這麼說:「誰告訴你我辭職,謊話。」 「你今天沒上班。」 「我請半天假,」她笑。有勝利的感覺。「下午我會回去上班。」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陳先生問。 「完全沒有,我一切正常,」她覺得第一次在他面前占了上風。「就你在疑神疑鬼。」 「錄音帶呢?斯亦天不處理?」他問。 「他追問你是誰,我說是以前公司的老闆。」她說。 「他不懷疑?」 「有什麼可懷疑?」她反問。 「那——沒有事了。」 「等一等,白翎痊癒了嗎?」她問。 他已收線。 14 下午回公司,果然沒有人懷疑她。 「早晨不舒服?」陸健問,小美也問。 「不,我陪弟弟到領事館辦點事。」她眼睛眨也不眨的。 說起假話面不改色,是她這行的特質吧?看!她已經把自己算成「這行」了。 「我們都以為你病了,卻又不見你打電話來請假。」陸健的關心是真切的。」 「不。」姮柔搖搖頭。 她不想多談這件事,話越多越容易錯。 亦天三點多鐘才回辦公室的,進去之前,肯定的,他看姮柔一眼,眼神——似乎很滿意。 他滿意於姮柔回來上班? 不知道為什麼,她也開心起來。 一直到下班,亦天都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看見姮柔站起來預備走時,他出來了。 「有沒有興趣一起去吃生魚片?」他在問大家,但——姮柔覺得他象在問白己。 她不出聲,同事們卻大聲說好。 「你呢?去不去?」問的是陸健。 永遠是陸健表現得最關心她。 她垂著頭,卻感覺到亦天的視線在她身上。 「不,我想回家。」她說。 亦天的視線立刻移開了,但沒有表情,也沒有說話。 「我們現在去?」小美問。 「是。」亦天沉聲答,領先走了出去。 「一起去吧!」陸健還在問。 姮柔心中流轉了一下午的高興已消失,存在心中的只有一腔彆扭。 「不——」她有點後悔,又騎虎難下。 為什麼要說「不」呢?她明明是想去的,她——不明白自已。是矜持?需要嗎? 「你總不愛參加我們的團體活動。」小美也說。 「不,實在是——」她心中的懊惱越盛。 已站在門口的亦天轉身回頭,又黑又亮的眼睛停在她身上。 姮柔心中的懊惱,彆扭,在這一句話中一掃而盡,她卻沒有立刻答應,女孩子嘛! 「去吧!可以早一點回家。」他說。 「去啦!去啦!最多我送你回家。」陸健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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