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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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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也要去美國簽合同嗎?不是一起?”她問。語氣中已完全沒有了怒意。 “她只跟可宜去。” “喂——”靈之咬著唇,猶豫半晌。“追了半天,你到底有沒有希望?” 天白攤開雙手,聳聳肩。 “我回公司,客人就到了。”他站起來。 “等一等——”靈之回心轉意得極快。“我吹好頭髮跟你一起回去。” “你的節目呢?”他問。 “算了。”她笑起來。“誰叫你失意於翡翠?我這人最同情弱者。” 5分鐘後,他們倆一起離開髮型屋。 “翡翠告訴你此地的地址?”她問。 “不要提她,我今天有數不盡的工作要做。”他說。 她凝望他一陣,笑容竟然更好、更愉快了。 “是她刺激了你?或是激勵了你?”她問。 “我能做什麼?阿靈,只有你最瞭解我。”他說。 “瞭解?”她笑。“全世界我這秘書最難做,除了公私事之外,還要幫你追女朋友,這還不止,早上還得morning call,中午還得陪吃飯,晚上你去夜總會,我還得去你家喂狗、澆花。間中還要受氣捱罵,像昨夜……” “別提昨夜。其實我根本沒……” “總之我是無妄之災,”她不理會他,繼續說:“秘書兼表妹,這裡面還有閒話,多做點事哦——說我想做貼身膏藥,韋天白,你有寶啊!” “是我不好,全是我不對,”他也笑。“我們倆自小一起長大,情如手足,除了你之外,誰還能幫我呢?人家說什麼也別理了。” “但是我委屈啊!” “為我受點委屈算什麼呢?以後我不忘報答就是。” “報答我什麼?”她盯著他看。 “想要什麼?”他順口問。 “你——”想說什麼,話到喉嚨,就吞下去,莫名其妙臉就紅了。 “我怎樣?說啊!”他說:“只要我韋天白做得到,上天下海,一句話。” 她不語。只用一種好特別的眼光對著他。 “對著我說話不經大腦,怎麼在翡翠面前苦巴巴的,半點也瀟灑不起來?”她問。 “我也不知道。”他苦笑。 “其實我真替你難受,”她搖頭。“見了她就像矮了半個頭似的,說起話采又悶又不精彩,完全不是原來的你。你真是緊張成那樣啊!” “或者這叫一物治一物。” “你又專治我?”靈之衝口而出。立刻又後悔,但是無論如何也收不回來了。 “我可沒想過『治』你,真話。阿靈,千萬別這麼想,”天白連忙分辯。”我只有你這麼一個表妹,你說說,寶貝你都來不及。” “寶貝我?”她不以為然。“你專在別人面前損我,尤其是當著翡翠。” “昨夜真不是有心的,而且也沒說什麼。” “翡翠——是我同班同學,”她似乎想表達什麼,又像極難啟齒似的。“以前我跟她並不太好,因為你追她,我們才多了來往。在她面前——你一定要特別尊重我。” “完全不明白。”他叫。“在誰面前我都尊重你的。” 她搖搖頭,再搖搖頭。她的神情在此時看來竟真——難測高深了。 “不同的。”她再說:”如果你不當她是小孩子,那麼,也不能再當我是小孩子。” 他呆怔往了,這是什麼意思?他當她是小孩子嗎? “我只說你——孩子氣重。”他說。 “也不能說,”她臉上有奇異的紅暈,很難懂。“我不想翡翠誤解我。” “好吧!無論如何——答應你就是。”他也不想深究。靈之是表妹,又不是宿玉。 回到辦公室,客人還沒有到。 “天白,翡翠——真那麼吸引你?”靈之問。 他呆在那兒。靈之從昨天到今天一再地問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懷疑什麼中?”他忍不住反問。 “不懷疑,只是奇怪,”她坐在他對面。“你對感情要求高,但是——翡翠能達到你的要求?” 天白變臉了,但不出聲。 “你完全知道她和英之浩的事,對不對?”她問。 “他們——只不過是青梅竹馬。”他勉強說。 “是她的初戀。” “是。但那時她小,或者她不懂感情。”他說。 “你在騙自己,”她望著他。“就算翡翠接受了你,也無法給你完整的感情。” “不要這麼說——”他叫起來。 “這是事實,”靈之此刻又仿佛變得十分懂事。“我不想你以後後悔、痛苦。” “不會——不,不要提了,”他額頭上冒起青筋。“我——不介意她的往事。” “這樣——就好。”她吸一口氣站起來。 “阿靈,翡翠——跟你提過我嗎?”他問。 “沒有。我和她不談這些,我們只談時裝、珠寶、流行的一切。”她笑。 “一次也沒有?”他不信。 “為什麼要提?難道她還不清楚你?”她笑得古怪。“你們不是『洛陽女兒對門居』嗎?” “我的意思是——” “你該知道翡翠並不是笨人,她知道我是你秘書又是表妹。告訴我不等於告訴你嗎?” 天白歎一口氣,坐下來。 靈之微笑著走出去又突然走回來。 “天白,其實以你的條件,可以去追一個香港小姐。” “什麼話?”他被逗得笑起來。“真無聊。” “或是有人說:目前最流行的事是追有滄桑味的女人。” “滄桑?翡翠是嗎?”他叫。 “你不覺得她的確給人一種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感覺?” “我不……覺得英之浩有那麼大的影響力。”他說。 “那是你不瞭解英之浩,”她說:“當年的他——怎麼說呢?真的,曾令翡翠燃燒。” “太文藝了吧! 燃燒。”他大笑。 “我不會解釋,但我知道,因為我看見那時的他們,”靈之臉上出現一抹陽光。”他們是那樣——那樣——” “想不出形容詞就別說了。”他可是妒忌? “不說就不說。”她轉身走出去。“除非你能再令翡翠燃燒,否則——你不會成功。” 燃燒,還是這兩個字,但——是怎樣的一種情形?該怎麼做? 他困惑了。 宿玉和可宜已去了美國三天。昨天可宜有長途電話回來,告訴哲人她們已在紐約安頓好。英之浩的姐姐之曼在機場接她們,並為她們訂好酒店,途中一切順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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