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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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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說一定嫁給大澤,”倩予真是大方。“就算要嫁,我也有信心讓他等。” “不要說大澤了,沒看見士廉吃醋?”心穎叫。 “士廉吃醋?”倩予溫柔的看士廉一眼。“不要這麼說,士廉是最好的哥哥,再這麼講——大家會不好意思。” “士廉宣佈絕望。”心穎叫。 士廉不在意的微笑,很有風度的。 “士廉,你在美國到底有沒有女朋友?”杜非問。 “沒有。”士廉搖頭。 “一個也沒有?不信,人家說紐約的單身中國女孩可以排長龍。” “我沒見過,我在美國只是念書,我眼中只有書,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見。”士廉說。 “你也未免太固執了。”杜非說:“有美女在面前而不看,是罪過的。” “士廉是書中自有顏如玉。”心穎說。 “那麼,回臺北後有沒有人排長龍替你介紹太太?”杜非的嘴是刻薄的,介紹太太啊! “沒有。”士廉笑。“介紹太太,你不覺得可怕嗎?我寧願終身不娶,也不能要個介紹的太太。” “太古板了,真受不了你。”杜非怪叫。 “不是古板,也不是固執,是原則。”士廉心平氣和的說:“我原是一個講原則的人。” “不要跟我講這些,你知道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沒有思想,只會打得天昏地暗。”杜非誇張的。 “還日月無光呢,你滿會用成語嘛,杜非。”心穎開玩笑的諷刺。 “潘心穎,再對我這麼尖刻的話,小心我娶了你,折磨你一輩子。”杜非抓住她的手。 “你敢,倩予在這兒呢!”心穎說。 “是,倩予,”杜非放開心穎的手。“怎麼辦呢?我見了你就心虛,我是怕你的。” “你可以不見我。”倩予說。 “殘不殘忍?我們是老朋友了。”杜非凝視著。 他總是找機會凝視她,他們四年沒見面了呢! “老朋友也不必天天見面。”倩予說。 “你和士廉他們呢?怎麼總想把我撇開呢?”杜非不服氣。 “我們想天天見你也不行啊,你這天皇巨星,忙得天昏地暗——你自己說的,我們怎麼見你呢?”心穎幫著倩予,她不要倩予受窘。 “倩予,只要你開口,說你要見我,我立刻不拍戲。”杜非把臉湊向倩予,半真半假的。 “開玩笑嗎?”倩予臉色不變。“我為什麼要見你?你又怎能不拍戲?” 杜非看看倩予,又看看士廉、心穎,攤開雙手。 “看,倩予根本不想見我。”他說:“你們說,我還有什麼人生樂趣呢?” “倩予和你四年不見,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心穎不放過他。“不但好,而且比許多人都好,你說的話——根本沒有誠意。” “是,我這個人就是欠缺一份誠意,以至有今天的下場。”杜非笑。 “今天有什麼下場呢?你拍一部戲的錢,別人要賺好多年,這種下場我也願意。”心穎說。 “錢——又怎能代表一切呢?”杜非說。他說話都半假半真,讓別人摸不清虛實。 “不代表一切,你立刻放棄吧!”心穎說。偷偷的看倩予一眼。“說不定——可以從頭來起。” “從頭來起——”杜非看倩予一眼。“什麼從頭來起?心穎,你到底在講什麼?” 心穎還想說什麼,士廉阻止了她。 “不要再開玩笑了,心穎,”十廉說:“快些吃,忘了吃完飯我們要去哪兒嗎?” “是啊,要去我家裡,我家二老在等呢!”杜非神色一改,又嬉皮笑臉了。 “我可沒說過要去。”倩予說。 “說好了一起去的,你——”杜非皺眉。 “我沒答應。”倩予搖頭,神色是平靜、溫柔的,但語氣堅定。 “我讓士廉說的——我爸、媽媽都在等你。”杜非有點兒發急了。“你——為什麼不去?” “我為什麼要去?”倩予微笑。 “你又不是不認識他們,而且——而且——”杜非摸摸頭髮,失措的。 “倩予,我們一起去,坐一坐就走。”士廉說。 倩予搖搖頭,還是那麼肯定。 “不,你們去,我——還有點事,約了人。”她說。 “倩予,”心穎拉一拉倩予的衣服。“去吧!只去一下子,一起去,給他一次面子。” 倩予搖搖頭,再搖搖頭。 “不,我有事。”她就是不答應。 杜非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他沒有想到倩予竟不給他面子,這令他太下不了臺。 “那就算了。”他勉強的笑一笑,揮一揮手。“反正也沒什麼事,我們都別去了。” “杜非——”心穎過意不去。“其實——我們可以——” “要去大家一起去,不去大家都不去,今天是團體行動,”杜非的神色很快就恢復正常。“其實——下午我本有組戲要拍,推了。” “這多不好,不要因為我不能去你們就不去,伯父、伯母豈不白等?”倩予說:“你們去吧!” “不,你不去我們就別去了,我打個電話回去說一聲好了,”杜非外表上是全不在意,心中的感覺卻真是不足為外人道。“反正——總有機會的。” “那麼,下午的節目呢?”心穎眼珠兒一轉。 “倩予有事,約了人,還能有什麼節目呢?”杜非說。 倩予看看士廉兄妹,笑了。 “那麼,我也打電話給朋友,告訴他不去了,”她說:“既然團體行動,我自然不能不參加。” “如果去我家呢?”杜非心裡不是滋味。 “沒有這必要吧?”倩予笑。“士廉從美國回來而去拜望伯父、伯母,我……沒有這必要。” “他們——很想見你。”杜非說,有點窘。 倩予皺皺眉,望著杜非半晌。 “他們現在才很想見我?”她問。 杜非的臉孔驀然地紅起來。 “不去——也罷!我只不過隨便提一提的。”杜非說:“這樣吧,等會兒我們開車去兜風。” “你的『保時捷』怎麼坐得下四個人啊!”心穎笑。 “今天特別開另一輛朋馳。”杜非笑。“大得可以再多裝兩個大胖子。” “才怪,朋馳也不過坐五個人。”心穎永遠喜歡抬杠。 “我的車是民朋馳,三排的。”杜非招來侍者,隨便簽一個宇,站起來就走,大搖大擺的。“有時候要拍戲,可以順便帶幾個兄弟去。” 他們四個人出了芷園,在停車場找到他那輛特殊的白色朋馳車。 “陪我坐前面。”杜非一把抓住了倩予的手,緊緊的,像鐵鉗似的。 倩予一震,臉色也變了。在杜非逼人的視線下,她感覺彷佛又回到四年前的情景,杜非原就是這麼個不講理,時有要求又任性的男孩子,她——她抗拒不了。 “士廉——他陪你坐。”她的平靜消失了。 “不要士廉,我要你。”杜非目不轉睛。“倩予,你不能再一次拒絕我,我——會殺人。” 倩予皺眉,不說也不動,直到後面的士廉和心穎走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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