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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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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尊也來了,”她怕然的笑。“他熟倫敦,他帶我周圍去玩。” 無法抑止的妒意全湧上來,司烈連話也講不出來。阿尊也去了? “他——陪你去?”他掙扎著說。 “不。他前天才來,”她還是笑。“他來歐洲辦點事,順便來看我。” “順便,我看他不懷好意。” “你又來了。我的工作他是介紹人,我不能拒絕任何人來倫敦。” “你會拒絕嗎?” “你又孩子氣,阿尊不是敵人。” “我——”心中賭氣,莫名其妙的就說:“下午我或會去元朗。” “不會打擾人家避靜?”她問。 “悄令說我可以去,反正悶著。” “那就去吧。見著董愷令說不定令你有靈感,工作的靈感。”她總是愉快的。 她從不介意他跟任何女人一起,甚至還鼓勵她這個兄弟。 “如果明天有人敲你房門,開門見到是我,你會怎樣?”他問得奇特。 “不可能。你不會為我長途跋涉,我不是董靈,不是董愷令,不是秦佳兒。我的事自己獨立能辦好,不必你幫忙,你不會來。”她說得很認真。 “如果是我呢?” “長途電話費貴,別開玩笑,”她輕鬆的。“阿尊在敲門,我得出去。保重。” 司烈握著“嗡嗡”聲的電話呆了一陣,璞玉也說“保重”,是不是就像他對佳兒說的?但——璞玉和佳兒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是不是? 莫名其妙的煩亂起來。 09 反正閑著也無聊,司烈打了元朗愷令的電話。接聽的是女傭,很客氣的說: “夫人不聽電話。她吩咐過的。” 他呆怔住了。不是歡迎他前往嗎? “我姓莊,莊司烈,請通報。” “是,我知道你是莊先生,”女傭極有禮貌。“夫人說過,任誰也不接聽。” “我——可以前來嗎?”忍不住問。 “這兩天怕不行。除了送食物,夫人連我也不見。或者再過幾天?” 司烈不能勉強一個女傭,只好收線。 然而愷令怎麼回事呢?明明說好了他可以帶璞玉一起去的。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更沒心情約朋友,他開始翻看一些信件。 信件是璞玉臨走前全替他拆開,分類的,整理得井井有條。有璞玉在真是好,他無法不又一次這麼想。 的確好多邀約工作的信,有的甚有意義,條件又好,可惜全被他疏忽荒廢了。搖搖頭,他並不介意。這方面他極瀟灑,工作嘛,總之源源不絕的還有得來。 一封來自倫敦的信。啊!一份邀請,一項工作,替皇室做的。他莫名的高興起來,倫敦,璞玉在那兒。 該是工作的時候了,他告訴自己。 低落的情緒一下子高湧上來,他連續打了幾個電話,接受了工作邀請,訂了機票酒店,一切都安排好。 他想,給璞玉一個驚喜。 收拾簡單的行李時,電話鈴響起。 “司烈,是我,”愷令的聲音。“很不好意思,女傭誤會了我的意思,你可是想來這兒?” 一時之間他說不出話。他曾想去元朗,但現在已決定去倫敦。 “不,我只想告訴你我去倫敦,晚上的班機,去工作。”他說。 “啊!是這樣的。”聽來她有些失望。 “或者中午我來,”他不忍。“我立刻來,可以陪你午餐。” 司烈說“陪”愷令,她沒有拒絕,竟然接受。 “好。我等你。”她說了元朗的地址。 這一刹那令司烈覺得晚上飛去倫敦是多餘的,他竟然能向愷令邁近了一步。 興奮和鼓舞令他無法再留在屋子裡,雖然時間尚早,他決定現在去元朗。 元朗,已像香港任何一個衛星城市般繁榮得很,早已不復舊觀。司烈架著璞玉的九一一轉進那條叫錦田路的小路時,他仍然有些意外。 城市進步的急劇步伐居然還沒踩到這兒,它是一條古舊的碎石子路。 路很短,路邊只有幾間屋子和一些種著桃花、桔子等年花的園子,立刻,他就看見那幢十分新穎的白屋子。 是愷令的“故”居? “不。故居在附近的另一條路上,只走十多分鐘,”愷令安嫻的說著。“那兒太大太舊,我久已不去。這兒是幾年前新建的。” “很漂亮的房子。”他說。 “附近的土地都是亡夫家族的,”她又說:“他們家族人丁單薄,有的又都移民外國,香港只剩下我。真正的故居只有一對老夫婦打理,是以前的管家。沒有人再住那邊。” “我對古舊的建築很有興趣,若有機會可以拍一輯照片。” “你有興趣儘管去,”她優雅的掠一掠額前頭髮。“那兒有許多家具是紫擅、酸枝和杉木的,也許適合攝影。” “啊!璞玉在英國碰到你一個舊朋友,”他逕自轉了話題。“他家中有幅你畫的人物素描。” “哦!”她頗意外。“怎麼可能?” “的確是你的作品,那人還說以前追求過你。”他笑得單純。 “也許他記錯了。”她不想再說下去。“我不畫人物的,也沒有朋友在英國。” “我已叫璞玉弄清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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